瘦高個不止一次用手肘子搗著矮胖子,臉上的惶恐裏帶著困惑,和剛才鄭天喜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矮胖子除了有些氣喘,向來淡定,此時臉上的表情卻也有些兜不住。
之前注意到有公安巡查車輛,他就將揣在自己胸口的包裹就近塞進鄭天喜的背簍裏,卻不想這些公安巡查的這麼嚴謹,連女人和小孩都被細細搜檢。
贓物已經不在自己身上,就算是被搜檢到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讓人困惑的是,怎麼沒搜到?
是公安已經看見了,沒有說破?
還是物件真的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若是被公安收繳,他們回去也許還能交代,可這若是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上麵的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倆?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肥胖的手掌幾次試圖去掀開鄭天喜的背簍一探究竟,可都被鄭天喜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避開了。
幾次嚐試未遂,看得瘦高個徹底沒了耐性。
他向前擠了擠,將亡魚和鄭天喜隔開。
憑借著自己高大的身形,試圖去遮擋站在駕駛室旁售票員邊上的黑衣幹警的視線。
因為被逼迫著,鄭天喜不得不迎上矮胖子的視線。
“大叔,您對我的草藥感興趣?我那藥是治痔瘡的,送到縣城去給我的姑丈的用的,你若是也需要,我下回進山可以幫你采點,你自己去采也可以,這藥很常見的,你要是不認識,我也可以送你一株……”
“閉嘴!”
瘦高個受不了鄭天喜的嘰歪,骨瘦如柴的手指扣緊鄭天喜的背簍,“別給我裝蒜,說,東西弄去哪了?”
眨巴眨巴眼睛,依然是一臉的無辜,“大叔,你是哪個村的,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
她說這話時故意掐著嗓音,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周邊人的注意。
“是啊!兩位兄弟看著挺麵生的,不知道是哪個村子的人?”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許是剛才嚇得狠了,此刻哆哆嗦嗦的想找個話題。
“不是我們村的。”一個老婦接話。
“也不是我們村的。”
“這兩位大叔是和我們一起從大倫走到上社村去上的車,鐵柱伯伯,這幾年我一直住校,於村裏的情況不熟悉,不知道這兩位大叔是不是咱們大隊新遷來的外姓戶?”
這個時候城鎮戶口還並不吃香,村落之間彼此的遷移落戶還是很容易的。
鄭天喜眨巴著無辜的眼睛望向和她同村的張鐵柱老漢。
張老漢家住在大倫村村口,倆老口隻有一個女兒,還嫁進了樂安縣城,平時兩夫妻都能出工,家境比起一般人家殷實很多,這不一得空,張鐵柱就會進縣城的女兒家串門,送些農村的土特產。
鐵柱老漢這次帶了兩隻雞,本就是偷偷摸摸養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打算送去給城裏的女兒做月子,卻沒想半路遇上這麼一件事。
鐵柱老漢眼見車子發動,拿槍的警察又堵了門,老漢急得差點嚎啕大哭,還好亡魚手疾眼快的幫她把雞給抓了回來。
車子開了一路,他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