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國宏的老媽姓孫,叫孫蘭,在家排行老二,所以人稱孫二娘。
看過《水滸傳》的人告訴她,孫二娘在故事裏是個做人肉包子的,外號叫做母夜叉,想讓她別這麼稱呼自己,她倒不以為杵,反而覺得這個稱呼很威風。
果然,孫蘭將這事一宣揚出去,敢惹她的人更少了,以前得罪過她的人,見了她的麵都要繞道走,孫蘭也愈加喜歡這個稱呼,甚至找到說書先生,仔仔細細的聽了幾回孫二娘的故事,行事作風裏自然模仿,還給帶出了一股子的雷厲風行的狠勁。
隻見她一聲吆喝,蒲扇般的巴掌就朝著鄭秋明劈頭蓋臉的扇去,那掌風淩厲,很有鄭秋明之前痛毆郭國宏的風範,掌掌到肉,不一會兒,鄭秋明也如同郭國宏一般,鼻青臉腫了起來。
孫二娘占據了郭國宏的位置,郭國宏這才有時間大喘氣,隻是這氣越喘越覺得憋屈,起身劈手就給了鄭四喜一個耳光,“臭婊子,都怪你,都說了走廊不行,你還非要在這,騷的沒邊,浪賤貨!”
鄭四喜本就臊的沒臉見人,此時被郭國宏一個耳摑子摔懵了,頭直接撞在了欄杆上,磕了好大的一份血口子。
鄭秋明一見急了,再也顧不上和自己對著的是個女人,狠狠的踹了孫二娘一腳,大叫道,“幺毛,你沒事吧?”
沒事?她事大著呢!
疼痛讓鄭四喜理智瞬間回歸,“好你一個郭國宏,吃了老娘的豆腐,居然還敢打我,看我不手撕了你!”
眼尖的她順手就抄起地上斷裂的板凳腿,抓在手上就朝著郭國宏一陣狠掄,人群中不知道何時起了一陣掌聲,但這無疑更加刺激了場內正在惡鬥的四個人的神經。
鄭天喜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漸漸的退出人群。
此時正午已過,太陽依然刺眼,她伸出鼓掌鼓得有些發紅的手,試圖遮擋太陽,炫目的陽光下,沒有陰影,隻有光明,無盡的光明……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擔心鄭廣深沒有吃飯,鄭天喜特意拐進食堂,點了一碗清湯。
清湯是比餛飩肉餡更少的一種麵食點心,經濟實惠,也挺適合病人。
而她自己,則要了兩個早上賣剩下的,中午依然沒有賣掉的蕎麥饅頭,就著自來水咽了下去。
“姑娘,怎麼來的比昨天還晚?今天也不點個熱菜?”那廚師居然還記得鄭天喜,左右也沒人,就打算和小姑娘嘮嘮嗑。
“師傅你真會取笑人,我這早餐、中餐以及晚餐可都得靠剛剛下肚子的兩個打折饅頭頂著,你以為,我們病房裏天天能住首長,讓我跟著沾光呀?”
一句話,本想打消了廚師的疑惑,卻沒想驚得廚師直接丟了馬勺,跑到鄭天喜麵前,仔細的打量著她。
“什……什麼?你……你就是那個……一萬塊?”
“什麼一萬塊?”鄭天喜一頭的霧水,心下念念,莫不是她爸又出了什麼事情,讓醫院的債務從五千直接變成了一萬?
“師傅?”
“你這是剛從局子裏出來?”廚師不答反問,一雙探究的眼神始終落在鄭天喜的臉上,活有幾分八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