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喜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門口的幾個白大褂走去。
那是幾個中年人,看起來像是院裏的領導,其中拍手的那個大腹便便,白大褂在腹部繃的極緊,肚子就像是隨時都要爆開一樣。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副院長。
在醫院的這兩天,鄭四喜曾多方麵打聽過醫院的幾個領導的為人,知道這個副院長,平時主抓財務,為人最是鐵麵無私,所以誰也別想從他的手中討的便宜。
不過,之前一直聽說他出差去了,沒想到這麼趕巧的居然碰上了。
“副院長,您好!”
鄭天喜上前打招呼,臉上無可避免的帶上了三分訕笑,直看得人群中的鄭四喜蒙著嘴巴哈哈大笑。
認慫了吧!鄭天喜,你不是很拽嗎?何必這麼點頭哈腰!
“我一點也不好!”副院長的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我唯一的叔伯兄弟被你媽媽殺了,你說我怎麼會好?”
聽了這話,鄭天喜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這話貌似有些不對呀!
記得上一世“好心”收留自己的張愛花就是張申平的堂兄妹,那麼張屠夫若是這院長的唯一的叔伯兄弟,那他豈不就是張愛花的爸爸?
可張愛花的爸爸是大倫村裏的人,他們家和張屠夫家僅隔著幾塊菜地,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具體關係,但是張愛花的爸爸和這副院長的差距還是很大的,絕不會是同一個人。
“抱歉,副院長,這兩天我一直和我的父親在醫院裏,村子裏的情況我並不了解,但是我相信,法律會還給你公道,警局也不會坐視不管,還請你耐心等待!”
副院長的那肥胖的和張屠夫有得一拚的手腕微一旋晾出一塊手表,肉縫裏的一對綠豆眼掃了一眼時間,繼而直勾勾的盯著鄭天喜看了又看,“你這話說的也挺有道理!既然是個懂道理的人,那麼我就想問一問你,怎麼就能做出看病不付錢,還謊稱是部隊軍官的事情?”
謊稱?
鄭天喜暗自歎了一口氣,真沒想到這些人為了能收回醫療費,還真是什麼方法都能想得出來!
雖然早就想過他們會翻臉,卻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就翻臉,而且還用的是這麼極端的方法!
“我們和霍首長同時入院,急診科的大夫們見我父親病重,率先搶救,這份救死扶傷的精神讓人感動,至於手術費用,我原本依托大隊支書幫忙辦理貸款,相信支書也已經告知過貴院領導,隻是世事難料,我的繼母突然卷入凶殺案,以至於貸款事宜擱淺,但我已經年滿十八歲,所有債務自會一肩承擔,還請各位放心,不日就會將錢款補上。”
“一肩承擔?不日補上?小姑娘,空手說大話誰都會,但那不是五十塊錢,五百塊錢,而是五千塊!你知道五千塊錢是個什麼概念嗎?那是我十幾年的工資,是你永遠也不可能碰到的數字,你告訴我,你怎麼還?”
副院長說話時,臉上厚厚的肉層相互碰撞,口腔中居然能自帶混響效果,若不是場合不對,鄭天喜還真能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