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棍子上是有掛鹽水瓶子的掛鉤的,雖不怎麼鋒利,卻還是刺破了鄭四喜的手掌,隻聽見一陣殺豬似的吼聲響徹整個樓層。
鄭秋明也是氣急,護犢子的手高高的揚起。
“支書,”鄭天喜站著沒動,眼中卻滿是冷峻,“我爸還沒死呢?你這是搞強權主義,打算殺了我?”
一聲“支書”道出了鄭秋明的身份,一句我“我爸”提示了還有當事人的存在,“強權主義”可是這個時代要不得的帽子,也是他一個大隊支書戴不起的帽子……
剛剛的手是怎麼舉起來的,現在就怎麼放了下來。
他也算是能屈能深,“天喜,對不起,叔叔剛才太激動了,護女心切,護女心切,望你理解!”
嘴角揚起一抹寡淡的笑,“身為人民公社的一員,咱們村的大隊支書,我還是希望支書的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不要長得太偏了的好,要知道,如今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席卷了整個沿海地帶,不日就會吹到咱們山區,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可莫欺少年窮!”
這番話可謂是不卑不亢,說的鄭秋明的臉上一愣。
昨晚,他和那人通電話的時候,那人對於國家目前的行事發展做出了高瞻遠矚的預估,人民公社已經不再符合我們國家的國情,改革在即,他一個小小的大隊支書很快就會失去實權,而村民的各人發展將不再受到扼製!
而且,就算拋開國家各方麵的形勢不說,隻要讓鄭天喜去讀了大學,也就等於是給了她一塊極大的跳板,讓她鯉魚躍龍門,前途不可限量。
而這是上麵的人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竭盡所能的,將鄭天喜禁錮在農村,而不是為了鄭四喜爭這一時的榮辱!
“是,是,天喜,你去食堂打飯吧!你爸肯定也餓了!”他訕訕的笑著,收斂起了眼中的尖銳,扶起鄭四喜時,眼中的尖銳也都化成了憐惜。
說起她這個女兒,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卻比親生的有用多了!
她的那三個姐姐早早的嫁了,雖借著他大隊支書千金的名頭,各個嫁的也都不算差,但這個年頭,人人平等公平勞作,就算是再有能力,家境又能好得到哪裏去,不餓肚子就已經是上上之福,哪裏能期望他們救濟家裏。
而且,他需要的也不是救濟,而是提攜!
能提攜他的,隻有上麵的人。
而上麵的人和他唯一的紐帶,就是鄭四喜!
養育鄭四喜的十八年,他不僅從一個普通的村民做到了大隊支書的位置,更是將家裏拾掇成了十裏八鄉有名望的人家,這期間有多少艱辛和不容易,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也不能對外人道!
就是因為不容易,所以他才將鄭四喜一直放在心尖尖上寵著,寵著寵著,也就寵成了習慣,不論是什麼事,他都有求必應。
可這一回兒,上麵的人聽說了霍臨淵的名字似乎沉默了很久,最終卻隻說了一句,“隨緣吧!”
一句“隨緣”,讓他沒有了阻止鄭四喜往醫院裏跑的理由,卻哪裏知道,醫院裏裏外外翻找了幾遍,居然沒有找到找到霍臨淵的半點消息。
現在可不是鄭四喜一個人著急,他也有點急,畢竟,上頭還等著他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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