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地瓜,少年,無法逃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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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有人在哭。

是一個男孩兒的聲音。哭聲那麼悲傷,那麼難過。哭聲沒有停下,卻響起了和男孩的哭聲一模一樣的聲音。隻是這個聲音沒有哭,聲音很平穩,很溫柔,可也如同另一個哭聲一般的透出難過。

“小傲,要好好活下去啊。”

“哥……哥……你要去哪裏?”

一點淺淺地笑聲,帶著細微的鼻息。“小傲,哥不在你的身邊,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哦。”語氣那麼溫柔,帶著哄小孩子的感覺。

“不要啊,哥……你快回來啊。”

“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我…我沒事的。”聲音漸漸有些控製不住地哽咽起來,“隻是…那,以後哥不能…不能再陪在小奧的身邊了呢……”溫柔的聲音裏又夾雜了一些抽泣的聲音。“小奧以後要乖乖的哦,要長大成人,做一個…一個…勇敢強大的男人啊。”

“哥,哥,哥!……”

聲音漸漸遠去,在黑暗中什麼也不剩下。

青年慢慢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做這個夢了,也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得連夢裏都隻剩下當初兩個人最後說話的聲音,和一無所有的黑暗。可往事曆曆在目,青年依然記得當初的一切,心中的悲傷雖然看不出端倪,卻也仍舊在翻滾,就像因這悲傷而生出的仇恨一般。

門,打開了。走進來了一個身形曼妙的少女。

青年依舊躺在床上,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去看那走進來的少女,隻是靜靜地看著天花板發呆。他知道有誰會就這樣不敲門進入他的臥室,也隻有她可以進入他的臥室。所以他不需要特地去看就知道是誰。

少女走到床邊半米遠的地方,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她的表情。可她詢問的話語,卻透出關心和擔心。“又做噩夢了嗎?”

“……”

青年沒有回答,少女抿了抿嘴唇,也沒有繼續說話。好久,漆黑的屋子裏都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得有些詭異。

“有什麼事情嗎?”

少女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回答道:“我們找到了。”

黑暗中,青年猛地睜大了眼睛,卻很快地又恢複了正常。不過還是慢慢地坐了起來,支起一隻手按摩著太陽穴。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笑。“終於找到了麼。”

又是一陣輕輕地笑聲,“多年的夙願,終於,終於……”

笑聲頻繁起來,可是又漸漸變成了小聲地抽泣。

少女兩步走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想為青年擦去他臉上流出來的眼淚。青年慢慢地靠在她懷裏,停住了抽泣,可眼淚還是不住地流了出來。她感受著青年心理的悲傷難過,還有無奈和恐懼。卻隻是默默地將青年摟著,無聲地安慰著懷裏的這個“男孩兒”。

南方是青山綠水的好地方。哪怕沒有綠水,也一定會有青山。尤其是在遠離塵囂的荒郊野外。放眼望去到處是海拔不過五六十米的丘陵,丘陵上覆蓋著綠毯,裝飾著這些低矮的小山,也算彌補這沒有綠水的遺憾,給旅行者一點安慰。可是盤繞著小山的公路蜿蜒曲折,自駕旅遊也好,徒步旅行也罷。都讓人感到害怕,或者疲憊。尤其這種丘陵上修出來的公路已經有些年成了,護欄什麼的也不顯得結實,有些路麵還顯得有些碎裂的塌陷。除了一對徒步行走在路上的少男少女,就幾乎沒有什麼別的動靜。所以,想必這道路在各地都修建了高速公路的情況下已經到了半廢的狀態了,極其偶爾才能等到一部經過的車。所以,在這上麵徒步走著的兩個男女,疲憊已經可以很明顯得從臉上看出來了。

“小洛~~~我餓了。你那裏有吃的嗎?”

女孩兒拖著自己的步子,落後了男的一大截。看著有點遠在前方的那個人,隻得用不多的力氣喊著。

前方走著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男子,背著一個隻夠裝得下一套夏裝和基本生活用品的旅行包。看外表,年紀似乎還不到男人卻也脫離了男孩的範疇。長相一般,滿麵風塵,似乎由於長期旅行的緣故,皮膚粗糙但沒有顯得多麼黑喲。頭發已經長到蓋住了眼睛和耳朵的非主流的程度,可是卻沒有剪掉。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也比較舊,但是就徒步旅行的人而言出乎意料的幹淨。他聽見女孩的聲音,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拖著自己身子的行走的女孩。無奈地笑笑。也沒說什麼,就這麼在路邊坐了下來。放下了自己的包袱,開始在裏麵翻著。

好一會兒,女孩才走到這個叫“小洛”的男子的身邊。女孩身上的行頭和男子差不多,都是比較簡單的一套舊衣服,一個差不多的旅行包。但是相比於小洛平凡的外表,女孩兒的外貌就出眾得多了。俏麗的臉蛋即使帶著疲憊和被長途旅行的風吹日曬,也仍然有讓人一見鍾情的魅力。雖然舊衣服完全地遮住了女孩的身體,沒有露出一點多餘的肌膚,卻仍舊能夠看出女孩苗條卻發育完好的身體的輪廓,那曼妙的線條,讓看的人不禁想入非非。女孩也不矜持,直接就在小洛身邊坐下,伸手就把小洛剛剛出包裏找出來的一袋餅幹拿了過去,撕開包裝就吃了起來。

“你還是不要吃這麼快,省一點的好。”小洛在旁邊看她狼吞虎咽地吃了半袋餅幹後,善意地提醒。“如果接下來我們不能找到人家的話,這袋餅幹是我們所有的口糧了。”

女孩完全沒有在意小洛的話,很快就把剩下的半袋餅幹給吃了個精光。然後從自己的包上解下一個水壺,咕嚕咕嚕地喝著水。喝完了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才說道:“管他呢。如果後麵要挨餓,那麼我現在就要吃得飽。”

“嗬嗬,你啊。”

小洛又無奈地笑笑。可他也知道,女孩就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模樣。

“小洛,我們真的沒有走錯路嗎?怎麼走了一天多了還是在這荒郊野外啊?”女孩看了看周圍都是山,對自己走了近兩天的路有點懷疑了。“應該沒錯,上次那個村子裏的大爺告訴我們,隻要沿著這國道走,如果遇上車子的話,請捎帶一程,很快就會到城鎮的。隻不過,我們運氣不怎麼好,腳程也不快,走了一天半也沒有遇到車,也沒有到城鎮。”“哎~~~可是也走得太久了。不是說坐車很快就到的嗎?”

小洛不禁失笑,“小曼,你以為我們的腳程有多快啊?怎麼能和汽車比呢。”不過小洛還是安慰著她,給她慢慢解釋。

小曼聽了,不滿地嘟起來嘴。樣子惹人憐愛。不過小洛卻沒有怎麼看她,隻是抬頭看著這剛過正午的日頭,然後在根據自己手表的表盤判斷方向。確實,小曼說的有道理,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居然沒有到。這讓小洛自己也有點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可是,一天半走下來,他們隻有發現這一條路,沒有什麼岔路口,應該不會錯的啊。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走了一個上午也該歇歇了。”小洛自己也覺得很疲憊,尤其剛才最後的糧食還被小曼吃光了,他沒得食物補充體力。所以也隻能多喝一點水了。由於護欄年久失修,看起來很不安全,所以小洛和小曼都是靠坐在公路裏側。

小洛真的很累,沒多久就睡著了。小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傍晚的紅色彩霞已經掛滿了西邊的天空。猛然起身,準備叫上小曼趕路的小洛卻發現身邊沒有小曼的存在。她哪兒去了?心裏冒出這個念頭,然後就恐慌起來。不隻是因為小曼不知所蹤,更重要的是,“它們”出現了。

……

小曼此時已經不知道迷路到那裏去了。她在這山林裏已經兜轉了近兩個小時了,可是完全找不到來時的路。周圍都是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樹,地上也滿是汙泥和雜草。完全不能分辨。不過這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中午的時候,小曼一股腦兒地把她和小洛最後的口糧全部都吃掉了。等吃完了才注意到,小洛其實還餓著。看著小洛睡覺前猛喝水的樣子,小曼就感覺到良心不安。可是吃都吃了,還假惺惺地道歉什麼的這種事情小曼做不出來。於是小曼就趁著小洛睡著了,想辦法去著附近的山裏找找看有沒有可以吃得野果什麼的,要是有一些野生的小動物能夠抓回去,那就更好了。可是,誰料想得到這荒郊野外,不止沒有人,還沒有野生動物和野果子。找了好久,才勉強找到了一棵琵琶樹,上麵到還給麵子的長了不少的琵琶。小曼就滿心歡喜地爬樹摘枇杷。等把自己包裏本就不寬裕的空間塞滿後,她才心滿意足地找來時的路回去。可是,鑒於為了找吃的她真的走了很遠,所以要再回去,就顯得很難了,尤其她認路的本事不濟。開始的一點倒還模模糊糊記得,走過幾棵有印象的樹後,她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隻能四處亂兜,這一兜,就兜了兩個小時。加上她找吃的的時間,現在天已經開始要黑了。小曼到不介意在野外過夜,在和小洛搭伴旅行以前,她自己一個人在野外過夜多了去了。就算和小洛一起,兩人在野外當野人的情況也不少見。比如這次,昨天他們就是在野外過夜的。隻是她比較擔心小洛。小洛沒有吃東西已經快一天了,如果她不回去,小洛會在原地等她不會離開。那麼就不會自己去找點吃的,那就一直這麼餓下去。萬一了餓倒了怎麼辦?以前就有一次,因為她亂跑,小洛找不到她,最後在他們走散的地方等了她整整兩天。在她回去找到小洛的時候,小洛那憔悴的樣子,看得她心裏超難過的。所以這次才趁著小洛睡著了才出來找吃的,想在小洛起來以前回去。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可人算不如天算,這裏這麼荒涼,害她走了那麼遠的路,結果最後還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