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賊子!無恥下賤,強攻不得,又使奸計!”看著絲絹上毫不掩飾威脅的“邀請”,不待劉邦發話,樊噲先破口大罵起來。
眾人也紛紛附言,這確實是項羽奸計,而且是個如此“拙劣”的奸計,剛剛戰鬥才結束,怎麼可能就要會麵商談。
況且,商談別的也好,怎麼會商談“分封大計”?
暴秦未滅,何談分封?!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這就是子嬰使的好計策,項羽以為劉邦已經覆滅大秦,所以要商談“分封大計”,說白了就是讓劉邦吐出一些已占據的利益。
而在劉邦等人眼裏,這就成了拙劣的“奸計”。
既是奸計,劉邦當然不能去。
況且項羽此次毫無理由的偷襲,早已被劉邦陣營打上了無信無義無恥小人的烙印,主動上門和這種人商談不存在的“分封大計”,這不是送人頭嗎?
但是絲絹說的很清楚,不談就要“再起兵戈”!
劉邦實在不想再打!
“可以商談,但不能在丹水河北岸相談!”張良說道。
“對!子房先生說的對,即便是要談,也是項羽賊子來南岸談!來我們這邊談!”樊噲道。
酈食其歎息道:“要項羽來南岸談,隻是怕他不答應......
夏侯嬰冷笑道:“項羽賊子不願談,那就打!”他知道劉邦不願意打,進一步解釋道:“末將知道主公不願再打,畢竟暴秦未滅,而我反秦力量卻在彼此消耗,實屬不該。但項羽背信棄義,首開盟友戰端,主公隻能積極迎戰!難道要做待宰羔羊不成?”
夏侯嬰一番話有理有節,劉邦還是不搭話,樊噲更急了,以為劉邦畏懼項羽實力,踏上一步嚷道:“我軍數量雖少,但有丹水天險。項羽不過色厲內荏,若真有把握壓製我軍,又何故來書求和談?”
夏侯嬰和樊噲滔滔不絕,劉邦卻仍然苦笑,“本將並不懼怕項羽,所出兵士不過自衛而已,乃正義之戰。但項羽無故攻擊實在可疑,本將軍百思不得其解......”
說到存疑處,劉邦緩緩站起身來,躊躇道:“項羽攻函穀關不破,要麼撤兵自保,要麼邀我出兵相助,共擊崤關或函穀關,怎麼會反過來突襲我軍呢?”
張良也點點頭,默念道:“主公之意......這其中有他人奸計作祟?!”
劉邦似乎豁然開朗,毅然道:“正是如此!項羽定是中了他人奸計,因此調轉槍頭偷襲本將!”
張良幾乎同時也想通了,拱手道:“既是有人施計,則更需和談!在下建議修書一封送予項羽,告知可以商談,但既不在北岸,也不在南岸!”
樊噲懵了,“既不在北岸,也不在南岸,難道要在丹水河中間?”
“就在丹水河中間!”
這邊廂,項羽發出商談邀請,原因有二。
一是經過進攻函穀關和丹水,自身實力大受損失,特別是戰船全毀,已經無力在短期內發動渡河作戰,他高傲的姿態不得不放低,請求和談。
二是項羽的和談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劉邦吐出已經吞下去的利益。如果和談目的可以達成,確實勝過殘酷戰爭。
很快,劉邦信函來了,首先同意和談,但方式有變,商談在丹水河中舉行。
信函進一步闡明,劉邦軍在攻打開封時曾繳獲一艘“花船”,所謂花船本是開封商賈遊覽黃河所用,高五丈三層,長十五丈,寬十丈,二層設有大廳,可容納數十人,可用雙方擺席商談之用。
項羽召集範增、英布等人反複商議,最終決定同意劉邦要求,就在丹水河上“花船”見麵,商議戰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