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一黯,怒火隨後聳動,用力拉扯上毛衣。
“流氓!往哪看呢!我剜掉你的眼睛!”
丫丫臉色瞬間爆紅,氣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小時候的陸奇傲嬌的很,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有女孩子對他有好感給他送禮物,他總會皺著眉,嫌惡的掃上一眼,不屑的轉身離開。現在倒好,除了這身皮囊就好似像換了個靈魂一般,簡直就是個輕挑的色痞子!
兩人又開打起來,被丫丫這樣一吼,沉浸在美色中的陸奇才回過神來,隻是那隻夾雜怒氣的拳頭已經呼嘯而至,直直打在了他的鼻子上,一陣疼痛傳來,溫熱的液體快去流淌出來,作為醫生,他潛意識仰起臉。趁著這個空檔,丫丫連連在他的腿上踢了幾下,才算解氣。
陸奇連連悶哼兩聲,低咒了聲該死的女人,他不舍得揍她,他竟然下手那麼狠!
“這就是你招惹我的教訓,以後離我遠一點。”
“如果我不呢?”
捂著鼻子的陸奇,話語中帶著一股咬牙切齒,在他的印象中,丫丫從小就喜歡圍在他的身邊,他明明喜歡她像個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偏偏每次都會違心的嫌棄她煩,她還是笑嘻嘻的,好似從不會生氣般。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長大後的她褪去曾經嬌柔,一點點變得堅強起來,記得他曾經無意中透漏過,爺爺讓他長大後參軍,沒想到他沒去,她反而進了軍營。
他曾經一度還沾沾自喜,以為她是是為了他年少時的一句話才去的。現在他卻是蛋疼的緊,這樣的她渾身充滿著一股難以馴服的野性,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挪不開視線不假,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深深思念著那個溫順可人的丫丫。
“那就見一次打一次!”她沒有回頭,無視身後霍霍的磨牙聲,疾步邁出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陸奇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不緊不慢的看到洗手間,衝洗不斷流下的鮮血,知道潺潺的水中再也沒有一絲血色,他雙手撐在台子上,看著鏡中紅腫的鼻子,臉色稍霽,唇習慣性的輕抿下。片刻之間,眼中的不悅被一股算計取代,既然他能把她引到他的地盤中,他自然有辦法讓她再一次來找他。
他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滴,口袋中的手機響起,瞥了眼屏幕“家”,他又恢複最初的麵癱型表情,滑下接聽。
“陸奇再過幾天是你爸的生日,今年回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聲,她的聲音輕輕柔柔還帶著一股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惹惱了他般。
“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鄰近了再說。”打電話的是陪在父親身邊好些年的孫茹,他也說不上對她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不討厭不排斥也不喜歡。不過,這些年他為父親和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莫名對她多了分尊重,聲音也放柔了些許。
“哦,多注意身體,你爸這些天總念叨你,有空的話盡量回來趟,不要像上年樣,禮物到了,人沒到。至今你的那份禮物還沒拆呢!”說到這些,她的話就變的有些羅嗦起來,電話那頭沉默起來,她才後知後覺她說的有些多了,慌忙打住,“你如果忙得話,我就先掛了。”
陸奇輕聲嗯了一聲,對於她,倘若非要讓他說出缺點來,那就是太會為父子兩人著想卻不會討陸銘歡心。他心裏清楚,這並不是她的錯,隻因父親早已把一顆真心全部給了另一個女人,就算是當年她強塞了一個孫茹給他,那麼多年不聯係,他卻依舊關心著她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他很想跟父親促膝長談,又覺得這是父親心中不可觸摸的傷疤,別人碰不得,隻能他一個人在黑夜中靜靜的舔舐著,歲月漫長,或許會有痊愈的一天。
腦中浮現丫丫的影子,對她,他是喜歡的緊,一旦扯上上一輩的感情糾葛,他就······
敲門聲打斷了他腦中糾結的思緒,他在沙發上坐定,單腿雙腿交疊,拿過放在一旁的財經雜誌,緩緩地翻動著。
“進。”
“外麵埋伏很多人,我覺得如果再不把鯨鯊引出去,或許會給我們引來麻煩。”
他翻頁的速度不變,好似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般。
“你倒是說句話啊,為了個女人把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事業給毀了,不值。”說完這句話,古桐才察覺不對,本來在英國紮根就是為了她,就算是為了她毀了又能怎樣呢。
“我自有分寸,讓人盯好鯨鯊。”
古桐應下起身準備離開,他攥住門把手遲疑下身子微側。
“陸奇,我們從初中就開始在一塊兒,那麼多年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我全部看在眼中,她應該也是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傻傻的每次都會站在街對麵一呆就呆上幾個小時。既然彼此都喜歡,誰先踏出這一步不都可以嗎?你幹嘛一定要別扭到非讓她對你表明心跡。”
“你隻看到了我們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感情不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嗎?難道在你的眼中不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多年我就白認識你了,當真不了解你的心中所想了。”
陸奇並未說話,他的顧忌也隻有他懂,他更知道自己現在這般做更是自欺欺人,他嘴角漾出一抹苦澀的笑,放下手中的雜誌,緩緩起身,在臥室窗邊站定。
英國的天氣基本上沒有多少變化,風多而不凜,雨多而不寒,他不知道何時竟然喜歡上了這裏,他自嘲的搖了搖頭,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因一個人而喜歡上一座城”。
他默默的站窗口,目光落在下方一些陌生的麵孔上,他想多把她留在這裏些時間,看來是行不通了。
他給剛剛離開的古桐打了個電弧交代聲,繼續負手站在原處。
房間,蘇昊已經收拾妥當,準備離開。
“等等吧,我們應該還沒有暴露,再多呆幾天,還是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再離開也不遲。”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昊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淩亂的頭發上麵,做他們這一行,有著天生的超強觀察能力。丫丫一進門他便察覺出她情緒不對。
“出去的時候遇到一個毛手毛腳的人,我教訓了他幾下。”她沒對他提及陸奇的事情,本來堵成就魚目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蘇昊說了聲以後小心,並沒有多問。
丫丫點點頭進了臥室,昨天晚上開了房間後,她便讓酒店的工作人員將她的東西給送到了這裏,她拿出筆記本,仔細研究著酒店的布局圖,她要研究好詳細的方案,盡量能簡單快捷的將這裏所有的入住房間的主人都給查個一清二楚。
隻是翻來想去,好似所有的方案都行不通,一天一夜隻睡了一個多小時,眼皮有些酸澀,她直直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揮去腦中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半響過後,她猛地坐起身,黑眸中一片清明,怎樣能把這些人給弄出酒店和賭場,最好的辦法就是發生險情。
不管是誰,生命攸關的時候想著的大多數都是逃生,忘了他們忌憚的事情,倘若鯨鯊跑出酒店,那麼多人在這裏守著應該能把他抓捕歸案。
想著很快就能完成任務離開這裏,丫丫的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她放下筆記本,起身來到客廳跟蘇昊把心中的想法一說,蘇昊也覺得可行。
“不過,這個險情要拿捏的好些,不能出現任何無辜的人員傷亡。不然,事情可就鬧大了。”
“這個你放心,我有數,火就在我們的房間點就好,我們隻要保證煙足,至於火有沒有也就不強求了。”
丫丫說的信心十足,野外生存的時候,她可是控製火候的好手,應該能做到她需要的效果。
“那就隨你。”
打定主意,丫丫便要出去尋找一些材料,隻是她還剛剛出房間便被坐在監控前的陸奇捕捉到清晰的身影。
“我覺得她這次出去肯定就沒有打什麼好主意。”古桐雙手插在兜中,盯著她纖挑的身影,調侃出聲:“如果容她折騰,絕對會是一出精彩的好戲。”
見陸奇一直沒有回應,他有加了這麼一句。
“你可以閉嘴了。”陸奇警告看了他一眼,“看她要幹些什麼。”
他半倚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緩緩地抽著,唇輕動,煙霧徐徐上升,俊臉隱藏在煙霧後麵,煙頭忽明忽暗的火光,給他整個人帶上幾絲慵懶來。
當他接到電話,得知她竟然買了酒精的時候,他再也淡定不了,熄滅手中的煙蒂,冷著臉低咒聲該死的女人,疾步向外麵走去。
丫丫拎著東西,不緊不慢的走著,她一直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可是當她回頭查看的時候,卻一無所獲,尋思著可能是自己太過敏感,經過一房間門前時,門陡然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將她扯進房間,潛意識中她掏出放在腰間的槍抵在他的腰上。
目光交織,一個隱隱露出火光,一個哪怕是遇到未知危險還淡漠的令人發指。
陸奇緩緩低頭,看著半蓋在他西裝下的鋥亮家夥,手剛欲去碰,丫丫一用力,陸奇腰間一疼。暗自,吸氣,吐氣,才沒有讓自己跳起腳來,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拿著這個對戲對著他,真讓他刮目相看!
“把它拿開!”聲音陰冷,陸奇周身寒氣外溢,渾身一股天成的矜貴之氣自帶一股威懾力。
“別動!”這樣的氣場她見到的太多太多,壓根都沒有任何感覺,手上再次加了加力道,黑亮的眸子中染上幾分犀利,“說,為什麼一直要跟著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你先闖進我的房間的吧。引起我的興趣,現在卻要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無趣了。”陸奇濃眉一挑,情緒不外露,蔥白的手指欲挑起丫丫柔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