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出現的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江墨言在我感動的目光下緩緩單膝跪地,從口袋中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
“這一次求婚夠浪漫的吧,嫁給我吧。”
不斷向心頭彙聚的感動因為他這句話而瞬間消失個幹淨,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嫌棄。
“說的跟我逼你似得。”
“被你逼我也心甘情願。”江墨言臉上的笑容不減,緊拉著我的手不許掙脫。
“這枚戒指是當年你跟我一起挑選的,買了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送出去,七年了,它今天才剛剛找到它的主人。”
聞言,我低下頭,他手中的戒指,我印象挺模糊的,但記憶中我確實跟他一起去挑選過戒指,我還在夜市上幫他選了一個,想到當時的場麵,我心中感概萬千。
“這是你當年送我的,雖然廉價在我眼中卻很珍貴,它是你唯一送我的東西。”
他對我揚了揚手,銀灰色的戒指闖進眼簾,我微揚下頭,唇緊抿著,感動的淚水滑過臉頰,我從未想過,他到現在還記得戒指放置的地方。
“嫁給我好嗎?七年我們分分合合太多次,我不想在經曆那些蝕骨的痛苦,剩下的一半人生路,我想與你牽手一起走下去。”
他每說一個字我的心就不由顫抖一下,眼淚更是不斷無聲滑落,我們經曆的一幕幕如過電影般從我麵前掠過,耳邊響起一致的掌聲,還有他們有節奏的“答應他。”
我捂著嘴,含著淚,伸出左手來,江墨言含笑低著頭緩慢的將我帶上,執著我的手在上麵輕吻下。
隨後在一聲聲尖叫聲中抱著我下了向出口處走去。
“幹嘛,我還沒有看清楚你專門布置的訂婚現場呢!”我在他懷中掙紮下,示意他幫我放下來。
“頂樓風大,你都已經吹了那麼長時間了,再吹下去估計要感冒。”江墨言抱著我的手再次加大力道,“想看的話,我在塑陽給你建個一摸一樣的。”
“那怎麼能一樣!”我捂著臉,這是第一現場好不好,他再建十個也沒有這樣的意義。
江墨言給了我一個你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抱著我進了電梯。
第二天一早,雲鵠打電話過來告知,廖家已經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準備把廖秋林從監獄中保釋出來。
“盯好了,倘若不能給他定個終身監禁的罪名,就直接想辦法讓他死在監獄中。”江墨言說的絕決,眼中寒意肆虐。
“不再詢問秋霜的意見嗎?”
雲鵠遲疑下,提醒江墨言一聲,我知道他這是在為我考慮,怕我跟秋霜的關係,會因為廖秋林而破裂。
“你以為秋霜會對一個綁架她的人還殘存親情?那沒有那麼蠢,照我說的辦吧。”
我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之前我跟我哥過話,廖秋林對秋霜動過手,她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回來之後,秋霜一直都沒有說話,她應該是因為有這樣的哥哥而傷心難過吧。不想在英國多做逗留,事情解決以後,他們急匆匆回了溫城。
思索半天我還是覺得需要給秋霜打個電話,電話那頭秋霜聲音低沉,還沒有從傷心中走出來。我詢問了些她的身體情況,她說都是些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我在心裏把廖秋林給罵了幾百遍,真不是人東西。
“你哥可能會判終身監禁或者是死在監獄中。”
“他不是我哥,他的死活跟我無關。不對,應該是以後廖家的事情跟我無關,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不要顧及我。”
秋霜聲音冰冷,語氣平靜,好似真把廖家的所有人都當成了陌生人般。
“好好養身體,我過些日子回去看你。”
掛斷電話,想到我的哥哥,我的心就暖暖的,江墨言輕擁著我。
“去洗漱,吃完早飯,我們去檢查下身體。不要說沒事,不檢查清楚,我不放心。”
江墨言臉色認真,我無法拒絕,胃做過多次檢查,我們已經很熟悉流程,檢查結果是胃沒有任何異常,醫生說,可能是一些刺激性的東西。
聽著他說建議的時候,胃中又開始難受,我說了聲對不起,匆匆跑了出去。
當我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醫生跟江墨言的眼神多少都帶著些笑意,特別是江墨言的,他的眼睛本來就有些微挑,現在更是上挑的厲害,眼中還有些我看不懂的驚醒。
“怎麼了。”我輕揉著胃,不解的看著兩人。
不等醫生開口,江墨言連號都沒掛,便帶著我來到了b超室,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臉色驟然慘白,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應該是想多了,我不可能······”
“可不可能檢查完了再說。”江墨言霸道的性子一起,根本就不理睬醫生的阻攔,眉眼一橫,天生自帶一股懾人威嚴的氣場一出,駭的醫生都不敢再多言。
“還愣著幹什麼,檢查。”
十幾分鍾過後,我不敢置信的拿著b超單子,我竟然懷孕將近兩個月了!
我撫摸上平坦的小腹,我又一次神經大條了,一直以為是胃疼,沒想到是懷孕反應。
“你已經讓我嚴重懷疑,你曾經的醫師資格證是作假來的。”江墨言布臉上布滿欣喜將單子從我手中抽走,仔細的在麵前研究一番。
忽然抱起我,激動地在原地轉了兩圈。
“我竟然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他底氣十足的聲音惹得經過我們周圍的人連連看了過來,這樣的場麵在醫院司空見慣,他們臉上最多的人祝福。
我含笑看著激動地江墨言,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會讓他失態成這副模樣。
為了讓我安心養胎,江墨言將這邊的事情全盤交給顧炎,許諾他拿下廖家他會把果果馬上帶到他的麵前。
顧炎也不負所望,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在顏尋的幫助下,搶奪了廖家在英國的大部分市場,很多股東見到勢頭不對紛紛撤股,沒有了廖秋林支撐的廖家很快就倒台,看在秋霜的麵子上,念在廖家兩個老人年紀不小,江墨言讓顧炎給了兩人一些錢讓他們可以安度餘生。
廖家倒台之後,廖秋林被判終身監禁的事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受不了監獄中的生活,廖秋林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這個消息的秋霜沒哭,也沒有回去給他送行,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一天,我跟我哥一直守在她的門前,我們都知道她的心是極度難受的,畢竟血濃於水,不管她再恨他,人死了,恨也隨之消失。她應該是也想回去,隻是他跨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我不知道江墨言是用怎樣的辦法說服馮甜放開果果,我跟她通話的時候,她三緘其口,聽她的語氣,知道她心情還好,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一些日子未見,果果胖了一些,其他方麵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他在麵對顧炎的時候,他的眼中最多的是陌生和排斥。
顧炎伸出的手硬生生停頓在空中,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我幸災樂禍的同時還為果果心疼,不知道這次回來他的自閉症又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嚴重。
果果這次回來,顧炎並沒有把他送去上學,每天都陪著他,隻是他根本就搞不定一個什麼都不說,隻靠著你去猜的小孩子的心思,陪了他幾天後,他的暴躁脾氣又開始作祟。
在一次果果不肯吃飯的時候,終於打翻碗拍桌而起。
果果當時就被嚇的躲在角落中,無論顧炎怎麼哄都不站起來。
顧炎沒轍,給我們打了個電話,懷著孕,我身子弱,江墨言本不想讓我去,見我堅持,也隻好親自駕車送我過去。
當我見到果果瑟縮著小身子,緊緊貼著牆壁,眼中滿是驚恐的時候,我渾身血氣就開始上湧起來,我蹲在果果身邊,輕聲哄了半天,他仍舊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對於果果,我也束手無策。
“你給曾經教過果果的老師打個電話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老師來哄了半天,果果還是蹲在那裏不動,看著他受驚的模樣,抬手就想給顧炎幾巴掌,誰知剛舉起手,肚子就傳來一陣疼痛,我趕緊捂住肚子,江墨言見我反應不對,慌忙過來將我扶在沙發上坐下。
“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醫院?”因我的一個動作,他的額頭上竟然沁出層細密的冷汗來。
我搖了搖頭,緩了口氣過後,肚子疼痛緩緩消失,剛剛應該是被顧炎給氣的。
江墨言見我臉色轉好,扯著顧炎進了隔壁的一間房,我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顧炎出來的時候,他的嘴角破了,右臉頰也青了一塊。
出來的他,緩緩走向果果,剛抬起手,就見到果果渾身向後一瑟縮,他臉上青白交錯。
“告訴爸爸,你想要什麼,爸爸都滿足你,你要你肯起來。”
“媽······媽·····我·····要·····媽······媽。”可能是從未說過那麼長的話,加之他根本就很少開口,以至於他沒說一個字的時候都要很用力而且會間隔時間很長。
此話一出,我們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驚喜,顧炎更是激動地不管果果的表情,直接將他緊緊擁在懷中。
“果果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叫聲爸爸,叫聲爸爸可以嗎?”沒有聽到期待中的呼喚聲,顧炎把他推離懷抱,雙手緊緊抓住他小小的肩膀,“叫啊。”
隻是片刻之後,他臉上的欣喜和熱情被果果驚恐跟陌生的眼神澆滅,他痛心的蹲在原地,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見到他這般,我隻想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對於果果我們也沒有辦法,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江墨言拉著我出了離開,我有些擔心的看著依舊蹲在角落中的小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