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執意,我也無奈,隻得再加快腳步,他也不管我冷冰冰的態度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直到來到我哥門前,推門而進時,我回身。
“你知道江墨言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你不要自討沒趣了。”
因為他我跟江墨言生生分開兩年,也是因為他我們才招惹來現在的麻煩,江墨言現在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倘若他現在雙腿好好地,江墨言估計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給暴揍一頓。
“我知道你的心裏所想,所擔心的,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兩年來我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本來想在國外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隻是不曾想我發生了一些意外,我是遵循心意才回來的。我不會再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來,為了秋霜,你們可以冒險的選擇相信我一次。”
他言語懇切,我從他平靜的眼眸中看到的除了真誠還是真誠。
“就是因為為了秋霜,我才不敢貿然冒這個險。”我關上鐵門,進客廳時,我回了下頭,他依舊坐在門前未動。
初冬暖陽下,他和煦的容顏讓我的心還是泛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我若有所思進了客廳。
把早飯放在我哥跟江墨言麵前,我哥坐在沙發上,身子微躬,胳膊肘抵著腿,雙手放在頭兩側,看到他這般模樣,我的心揪疼一片。
“哥,我知道你擔心她們,可是也不能不吃飯,不是嗎?如果有了她們的消息,你到時候卻餓倒了,不能去救她們,你會很自責的。”
我哥在我的勸說下,開始硬吃了起來。
江墨言也簡單吃了些,他拿著手機,在手中把玩著,過了一會,他站起身來,拉著我的胳膊,“我們去英國等著廖秋林。”
“你也認為,他會回英國?”沒想到江墨言也會有這種想法,我不禁脫口而出。
“除了我誰還有這種想法?難道是你?這樣看來,你的智商提高了些。”
江墨言打趣一聲,我對他輕扯下嘴角,沒有提及今早在外麵遇到慕北川的事情。
我哥聞言,也跟了上來,出客廳的時候,我故意先比江墨言早出來一步,沒見到門前有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們碰麵,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現在我哥跟江墨言都處在焦躁中,萬一控製不了情緒,打起來,可就不是我想撿到的了。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下去幾分鍾,正走在我前方的江墨言驟然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慕北川,我哥的臉也驀地沉了下來。
比江墨言還快,三步並作兩步走,直奔他的麵前,一腳踢在他的輪椅上,咆哮起來。
“說,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沒有。”輪椅快速向後退去,在快退到綠化帶的時候,他刹住了輪椅,臉依舊是那般波瀾不驚。
“沒有!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告訴我秋霜是不是被你們弄去了英國!”我哥情緒格外激動,闊步來到慕北川的身邊,雙手用力攥住他的輪椅扶手兩邊,燃著兩簇火焰的眸子,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仿若下一秒就要將他燃成灰燼一般。
“她會在英國。隻是我要為自己辨白下,我跟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從兩年前墜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跟廖秋林再也沒了聯係。應該是我這次回來的時間跟廖家的事情讓你們產生了太多的聯係,我可以用我唯一的女兒起誓,我這隻是巧合。”
他斂去臉上的笑容,認真地言語讓江墨言的濃眉緊蹙下,隨後慢慢舒展看來。
“耿澤走吧。”江墨言沒有理會慕北川,叫了聲我哥,闊步向小區門前走著,雲鵠安排好了一切,已經趕來小區接我們,我們隻要在小區門前等他就可以。
“你們相信他了,像他這樣的人,不過是一個毒誓,他們是不會當真的。再說,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女兒,兩年了好似從沒有過問過她把。”
“或許過問了我們不知道。”我拉著我哥的胳膊,慕北川的的本性並不壞,是孔書彤令他的人格扭曲了,才會做出從前的那些壞事,這次回來我的確是看到了他的改變。還有兩年的時間,我們隻是到慕北川沒有回來過,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否對小小的生活有其他方麵的照顧,比如,金錢上的。
我哥回頭狠狠瞪了眼跟了上來的慕北川,我雙眉緊蹙下,生怕我哥再次激動的衝過去跟他發生衝突。用眼神對慕北川示意下,讓他不要再跟了,誰知他好似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還對我微笑著搖搖頭。
“別以為你現在殘了我就對你下不去手,你當初做的那些壞事,我把你打死都難解心頭之恨!”慕北川這般不依不撓徹底激發了我個心中潛藏了那麼多年的恨意,驀地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慕北川生猛一拳,“你跟著我們是不是準備隨時向廖秋林報告我們的行蹤?”我哥拎著他的衣領,怒吼起來。
“拳頭力道挺足的。”慕北川帶著皮手套的手輕擦了下嘴角,瞥了眼皮手套上的血跡,他沒有理會處在暴怒中的我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套,“如果打了我你覺得心裏可以舒坦一些,那麼請繼續。”
“你以為老子不敢啊!”
我哥又揚起了拳頭,對著他揮了下去,慕北川不閃不躲,也不閉眼睛,看著這樣的他又想到他的腿,我抱住我哥的胳膊。
“哥,秋霜的事要緊。”倘若慕北川現在是個健全的人,我哥要怎樣教訓他,我都不會阻止,畢竟那是他欠我哥的,可現在······打這樣一個人,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忍的,可能是不能欺負弱者的心裏在作祟吧。
我哥貼在他臉上的拳頭收了回來,狠狠地瞪著無畏無懼的慕北川。
“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我哥用力甩開他的衣襟,快速跟上我跟江墨言的腳步,上了已經等待在原地的車子。
我回身看了下車後,他乘坐的那輛奔馳已經停在他的身邊,車上下來個黑色西裝的司機,把他弄上了車。
我輕吐口氣看向車前,我哥鐵青的著一張側顏,鐵拳用力捶打下車窗。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回來了?”
我哥對慕北川的敵意絕對是滿滿的,語氣帶著一股嗜血的怨恨。
“不是,我們也是前幾天在隆城的時候才知道的。”準確的應該是在溫城的時候接到過他的電話,那個時候,我剛知道他還活著。
“這個渾身都長滿膿包的男人,回來絕對不會幹些好事!”
我張了張嘴,江墨言拉了我一下,我咽回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心中總有那麼一種感覺,慕北川這次回來或許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帶著一顆虔誠的贖罪的心回來的。
車中一時間陷入沉默,雲鵠也是剛剛知道慕北川回來,過了一會,回頭瞥了眼江墨言。
“他的腿怎麼了?”
“不知道。我已經讓人去查,隻是突然發生了事情,人手一時間全部都調來處理突發事件了。”
一夜未睡的江墨言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淡淡出聲。
“還剛剛跟夏珍把婚結了,第二天又為我們的事情奔波,不好意思了。”
知道他的幸福來之不易,事情發生時,我跟江墨言心照不宣的沒有給他打電話,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知的,今天早上就跟江墨言聯係了。
“我們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再說這些,就顯得生分了。況且我跟夏珍以後會有很長時間在一起,不在乎這一兩天。”雲鵠臉上的笑看上去跟以前沒有任何差別,隻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同。我微眯雙眼,好像是多了些真心,又多了幾分幸福。
車停在私人飛機旁邊,江墨言思索下,看向雲鵠。
“你留在溫城,打點公司吧。”
“墨言,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別跟我轉彎彎心思。”雲鵠輕笑著搖搖頭,“廖秋林肯定會讓小溪過去交換秋霜,我如果不跟去,我會擔心的。”
雲鵠說的很直白,如果這話從別人嘴中說出來,江墨言一準會直接翻臉,是雲鵠就不同了,江墨言知道他一直把我當成妹妹一般,嗬護卻不曾跨越雷池一步。這也是我為什麼,跟雲鵠在一起感到很舒服的原因。
江墨言拍拍他的肩膀,“回來,我一定會給你放一個大長假,讓你們去度蜜月。”
“一言為定。”雲鵠不是做作的人,他直接應下,跟著我們一起上了飛機。
“睡一會吧。”江墨言攬過我的肩膀,輕拍著我的背,“到了我叫你。”
擔心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我了無睡意,但為了不讓江墨言擔心,我還是閉上了眼睛。
江墨言、雲鵠還有我哥一直在分析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顧炎跟奇峰他們也已經上了飛機,會在我們抵達英國不久後跟我們回合,顏尋已經派人秘密在英國蹲守廖秋林可能藏身地方的同時,密切的注意著個個航班。隻是江墨言他們擔心,廖秋林會背其道而行,選擇其他交通工具,進入英國。
如果是那樣,我們就失去絕佳營救秋霜的時機。
最後,他們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我去交換的。
一個萬不得已,江墨言說出來的時候,我聽出了不甘和擔心。
隻是即便再不願意,在麵對一個極其狡猾的對手時,各種可能都是要考慮的到的。
江墨言他們著重把最後這套方案研究下,我能明白他們的心思,他們是想做到萬無一失,也就是保證讓我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聽到他們這般認真嚴謹的布控,我的心就越發的平靜,心中不斷告訴自己沒什麼可怕的,有他們在,我是不會有事的。
飛機抵達英國時,我已經熟睡過去,江墨言叫我起身,外麵依舊是白天,沒有中國冷意,這裏空氣還彌漫著一股溫暖,很是舒服,江墨言幫我脫掉身上的風衣,整理著我微微淩亂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