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點粥再睡。”江墨言在我身後放了一個墊子,端過矮櫃上他剛才盛出紅棗小米粥。
胃裏麵空空的,問著麵前淡淡的清香,我肚子咕咕叫了幾聲,沒有丁點兒食欲,我還是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緩緩張開嘴來,吃了幾口,胃中就脹脹的難受,我搖了下頭。
“乖,再吃點,吃飽了才能有抵抗力。”
“不行了,我吃不下了。”我極力的壓製胃中的翻滾,生怕一不注意,又吐了。
砷算的上是個特殊的存在,非金屬卻又是重金屬,它屬於無毒之一,經過這番折騰,我本就不好的身體估計會虧損很多。
江墨言放下碗,看出我身體不適,手在我的胃部輕揉著。
“小吳沒事吧?”那天我嘴饞,對蝦幾乎都落入我了我的胃中,郭大少我不記得吃了沒,小吳是吃了。
“昨天在醫院中碰見郭京飛,他說小吳也住院了,我詢問下情況,比你好的太多,你無須擔心。”
江墨言聲音淡淡,從他接下來的話語中,我才得知自己竟然睡了兩天兩夜,風華酒店因為砷中毒一事被查封。
暗歎了聲倒黴,在江墨言的勸說跟細心照料下,我安心養病,隨著治療不斷加深,身上的疼痛感消失許多,隻是身上的皮膚逐漸出現裂痕,觸摸就已經把我駭的半死,我根本就不敢親眼查看,有事無意整理頭發時,不斷有頭發落下,心終究還是惶惶不安,生怕病情轉好隻是假象,其實正在向我最不能接受的方向發展。
江墨言寸步不離守在病房中,在我清醒時,不停的跟我說這話,轉移我的注意力,就算我不回答,他依舊不停地說著。
這一日天灰蒙蒙一片,狂風不斷拍打著窗戶,風雨欲來,我精神好了一些,半倚在床上,飄遠的目光一直看向前方。
“這次真的是意外?”不知調查結果如何,但風華曾經是溫陽的旗下產業是不爭的事實。倘若慕北川在其中搗鬼,應該是易如反掌。
“雲鵠竭力在查,很快會有消息。”正在翻閱世界地圖的江墨言抬頭看向我,“趁現在有時間,我們來製作一張環遊世界的旅行線吧。”
“還是你自己來吧,對於地圖,我隻知道上北下來左西右東。”我總覺得地圖上的橫橫條條看多了就會出現視覺混亂,從小地理是渣的我,奉行隻要出門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原則,從不去研究那些晃眼的東西。
“就知道問你也白搭。”江墨言寵溺一笑,聽到敲門聲,江墨言斂去臉上的笑,抽離我身後的抱枕。
“老辦法,閉上眼睛裝睡。”
我住院的消息好型插上了翅膀般,從我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公司中不管熟或者不熟的同事都好似串通好了般,每天都會幾個出現在我的病房中,識趣的還好,客套幾句就走了。
不識趣又老想攀關係的人,喋喋不休的從芝麻大的小事談到國際局勢,搞得一向跟陌生人沒話可聊的我,一個勁的打著哈欠,江墨言那個時候就會毫不客氣的去下逐客令,有幾次弄得尷尬的。為了避免相同的情況數次發生,江墨言想了個權宜的辦法,裝睡。
這招還挺奏效,一般看到我睡下的人,匆匆放下東西就匆匆離開,病房中再次恢複寂靜。
“她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在偌大的病房中響起,我睜開眼睛,視線挺拔的身影擋住。
“她睡了。”江墨言說的話跟之前來看我的那些人說的如出一轍,顯然是把他當成情敵來對待的。
“我等。”陸銘聲音淡淡,在沙發上坐下,翻看著麵前的財經報道。
“你病的很嚴重?”陸奇不知何時繞過江墨言來到我的床頭,當江墨言發現時,他有禮貌的對江墨言打了聲招呼,江墨言雙眉輕皺下,唇輕抿,沒有出聲責備。
沒被驅逐出境,陸奇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我的臉上,我“阿姨臉色很差,是叔叔沒有照顧好你嗎?”
我抬手碰碰麵前倔強又帶著股冷意的孩子,對他搖了搖頭。
“沒上學嗎?”
“爸爸說你生病了。”
他說的幹脆簡潔,我因他簡短的一句話而心生感動。
就在我以為陸銘會過來跟我寒暄幾句的時候,擋在我病床前的那堵高大的肉牆消失,投下的暗影也一並消除我,再後來就是關門聲。
以為兩個人會動起手,我輕蹙下眉,起身,剛欲下床卻被床前的陸奇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