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雖然看上去十分熱鬧,可是傳到我的耳朵裏的聲音已經微不足道。我的歌聲一如平常,有些感傷。我唱完後,羽音靠著我的肩膀閉著眼睛小憩。忽然,她睜開眼睛,看著天邊煙火。
“煙花易冷,情人易分。真是好想哭的時刻。”
我很失落,因為到頭來,羽音還是很悲傷。到最後,我還是沒有讓她快樂,隻是自作主張的再次讓她經曆了一次寂寞的死亡。
“羽音,我們相遇到底是對還是錯?那個時候,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呢?”
“嗬嗬。”
羽音離開了我的肩膀,“啪”的一聲甩了我一巴掌。
被打後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很冷靜的盯著她。結果這個淚流滿麵的女人歇斯底裏地衝我喊:
“不要對我說如果!否則,我會以為和你在的日子都是一場夢。你質疑了過去,就是在質疑我的存在。知道嗎?”
我知道是自己活該,沉聲回應: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為什麼一直一直都是別人討厭的對象。因為,我總是在想:如果在過去,我能重新選擇一種新的方式,是不是現在就會更好?是不是我就不用受到那些不應該出現的挫折?”
我揉揉我的臉,繼續說:
“我還是太嫩了呢。”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明明都要分別了,還留給你這麼不好的記憶。”
“不,這才是我認識的羽音,我愛的女孩。”
我再一次抱住她,猛然間,我發現她的味道開始變淡,身體開始變得模糊。
時間要到了。
“我要離開了呢。”
她開口。
“真是好不爽。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迫切地希望時間停下。嘛,最後的時刻,我還是有些恨自己。所有的都沒有改變,一切又要回到從前。”
“不。”
她小聲在我耳邊低語。
“我至少知道了你在乎我。此刻,我幸福無比。此刻,千金不換。成時,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直到一千年以後,我會繼續去尋找你。”
“傻瓜。我活不到那個時候,哪怕我再次投胎也活不到。再再投胎…”
“我不需要你記得我。哪怕你忘記了我,哪怕你的生命裏再也不會出現暮羽音這個人名,我依舊會記得你。這是我的承諾。原因嘛,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嗯…那我的承諾嘛,就是我不會忘記你的。哪怕真的有地獄這個東西,我也絕對不喝孟婆湯,三生石上,奈何橋旁,我願意在那裏站立,一直等到你出現。”
“你才要下地獄呢。”
最終,她的雙手開始垂下,用很微弱的聲音:
“如果你沒死,能在八月份來這裏看看嗎?那個時候,是桂花香彌漫山穀的時候。帶著你的下一個女友,把我們的故事說給你的孩子。願你幸福,再見,我的愛人。”
她化成一道金色粉末,消失在了山穀。但我知道她沒死,她隻是用了另一種方式活著,而且還有機會重新成為人類,不過,對於我來說,或許是永別。
山下煙花停了,我回頭看看這顆樹,走過去吻了下樹幹。樹似乎也有靈性似的搖晃,要知道,此刻沒有風。
一道光亮刹那間劃過天空,是閃電。而後,雷聲轟隆。我心裏明白,自己性命難保。但是,我還是要下山回家,總不能死無葬生之地吧。
下雨了,老貓不知跑到何處。雨滴如箭毫不留情打落在我身上,我搖搖晃晃,顛簸的邁著步子。
或許有一天
我什麼都看不到
時音的那棵桂花樹
以及樹下纖細的身影
或許有一天
我什麼都聽不見
靜悄悄走過石子路
心裏明白路盡頭的樹
或許有一天
生命它重新來過
無助的我隻能抬頭
看著雲朵和我一起走
——成時《致愛》
我終於還是哭了,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我曾嘲笑江不歡是個比楓樹還蕭瑟的倒黴蛋,可現在的我呢,是個連天都垂憐的廢物。老天的眼淚和我的眼淚交彙的流下,流在今晚這個傷心的時音山。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
在我的世界裏沒有你
無論我如何尋找深思
都想不起哪怕是你的名字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我想這世界已經不因我而改變
那一刻我會默默回頭
哪怕淚如大雨般泛流
我真想這一天死去
沒有這些的世界毫無生存意義
不要說宇宙能換紅豆
南國相思之人不再有
——成時《致愛》
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隻聽老爸說我剛進家門就昏倒了,還以為是約定的原因。從那之後過了三天,我自身完好無損,搞得我天天提心吊膽的,還怕死得突然。於是乎,去了橙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