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你是那邊也是孤獨寂寞得很吧?
你想不想阿珂?想不想我?
我帶著阿珂來看你好不好?
那裏應該是沒有戰爭的詳和之地吧,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其樂融融豈不是好?
永遠都不再分開。
薛青眸色變深,拉弓搭箭的手不再顫抖,滿是血汙和汗水的臉上露出疲憊而柔和的笑容。
阿珂別怕!就痛一下,以後便不會再痛了。
爹帶你去見娘親!
耳邊傳來淒厲的慘呼,森森寒意緊貼著臉頰,激起的勁風讓薛青臉上一痛。
薛青早已鬆開弓弦,鬼魅般伸手,握住那冰冷刺骨的利刃,毫不理會刀鋒在手掌上割出極深的傷口,猛地手腕一翻,長刀入手,就著那個姿勢,刀柄順勢向前一送,登時擊中那人麵目。那人整張臉都被擊得凹了下去,血肉模糊,隻怕臉上的骨頭都碎了,連慘呼都沒有一聲,直直栽下馬去!
掌心的劇痛讓薛青醒過神來,他本能再次抬頭,正對上薛珂蒼白安靜的臉。若不是父女心意相通血脈相連,他一定看不出那隱藏在平靜之下的巨大恐懼!
她害怕!她不想死!他的阿珂想要活下去!
這個認知象一柄大捶重重擊在薛青的胸膛上。他眼前一黑,心中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西秦中軍這邊的一眾將官大致已明白事情始末,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勝敗也是兵家常事,西秦民風彪悍,敬的是不懼生死光明磊落的漢子,見這事行得齷齪,礙於秦昭的臉麵不便發作,臉上大都露出不屑的神色來。
突見秦軍陣中衝出一員小將,頭戴紫金冠,穿一身鑲明黃金邊玄色鎖子甲,麵如冠玉,目似朗星,向青函穀方向縱馬奔了幾步,朗聲喝道:“我秦蔚然頂天立地的漢子,卻要與你這等卑鄙無職的小人為伍,真真氣煞我也!看我一箭不射你個透明窟窿!”
話音未落,勾住弓弦的手指一鬆,一聲清響,那箭追雲逐月,隱隱挾了風雷之勢,轉眼已至宋清風麵前。
也是秦蔚然不是真的想取宋清風性命,不管怎樣,取青函穀還要依靠此人不是?是以箭頭向上偏了幾分,正射中宋清風頭盔,強大的慣性帶著他向飛去,隻聽奪的一聲,那箭已沒入身後城樓的木柱,竟把他釘在了上麵,稍一掙紮,頭頂便一陣疼痛。
薛珂順勢被帶倒在地上,她見城牆上眾人的注意力都暫時集中在宋清風身上,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想也不想,向旁猛地一滾,已到了樓梯附近,正待站起身來,突地眼前現出一雙穿黑色厚靴的大腳,那人彎腰,將她整個拎了起來,薛珂抬頭一看,正是帶她來此地的西秦人。
薛珂一咬牙,再也顧不得許多,突地嘴角一彎,向他露出一個純真燦爛的笑容,甜甜笑道:“黑臉大哥,你還是抱著我比較舒服,這樣拎著很難受的。”說完,雙手雙腳並用,將西秦人抱了個嚴嚴實實,那西秦人滿臉愕然,突地全身一顫,扯下薛珂的手,狠狠一掌,就要打在薛珂的小小身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