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兒子偶遇了哥哥,哥哥要查問最近學業進展,所以……”趙汶對這位性情嚴毅的母親向來畏懼,於是說話的時候慢吞吞的,一點也不利索。
陸昭君來這裏時,恰好遇到一個被鞭打得皮開肉綻的侍女被幾個小廝像拖死狗一般地從雪地上拖走。她並沒有詢問,小廝們倒是主動跟她稟告,侍女闖了禍,是世子下令打她一頓再攆出王府的。她心中有數,故而沒作任何表示和幹預。
她點點頭,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冷淡地說道:“知道了,這裏暫時沒你的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家家安坐,兒子告退了。”說罷,他又行了個禮,和趙源點頭示意,而後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陸昭君看著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這才對趙源說道:“你們哥倆感情倒是好,雖不至於穿一條褲子,卻穿了同一雙鞋子,滿有意思的。”這話說得雖溫馨,然而臉上冷漠依舊。
趙源將方才的事情簡略地和母親敘述一遍,陸昭君說道,“早就該治治這些不安分的奴婢了,為人寬厚隻會被人騎在脖頸裏撒尿,你做得沒錯。”
接下來,她並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可知最近有一些傳言,對你非常不利?”
趙源原本看母親神色,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現在她這樣問來,他反而鬆了口氣。“哦,兒子已經知道,隻是不知道這些謠言最早是什麼人捏造出來的,目的具體如何。”
陸昭君在床上坐了下來,眼睛微微眯縫起來,冷冷道:“必是後院的幾個賤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目標就是你的世子位置,還有我這個正妃。咱們母子倒了,她們正好可以上位。”
趙源的笑容中有幾分輕蔑,幾分自矜,他滿不在乎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通過上次的風波,她們也應該悟出點道理來了。兄兄對家家何等敬重,舅父又深受兄兄重用,何況我比弟弟們年長許多,即將再度入朝輔政。她們就算憑借美色迷惑兄兄一時,也斷然騙不到她們想要的東西。兄兄是明悟之人,不會被謠言所惑的,家家盡管寬心就是。”
“話雖如此,可謠言到了你兄兄那邊偏偏出了岔子。”
“哦,什麼岔子?兄兄難不成還真懷疑兒子了?”他頗感意外,他不認為精明過人的父親真會聽信謠言,以為他是個專好男色的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