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君朝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大致地猜出了是怎麼回事。她並不著急向二兒子興師問罪,而是先叫過來相關人等,小聲地打聽了一番,心中有數之後,這才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暫時回避。
這樣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見她如此吩咐,大家紛紛鬆了口氣,很快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個幹淨,還不忘替她關上了房門。
“侯尼於,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給我下跪做什麼?”陸昭君問話的語氣可沒有內容這樣客氣。她的表情更是冷冰冰的,有如此時屋外的北風,讓人看一眼就能立即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
趙汶跪伏在地,叩了個頭,聲音怯怯地回答:“兄長是和我在一起時發病的,我不小心弄濕了火絨,怎麼也打不出火來,隻好跑去找人來救,故而耽誤了最好時機,罪過不小。”
陸昭君不無鄙夷地瞟了兒子一眼,冷笑道:“早知道你不是個聰明人,有這樣的結果自然沒什麼好稀奇的。”
趙汶非常愧疚,“都怪我笨,怪我遲鈍,我沒用。要不是這樣的話,兄長現在肯定沒事了。”
“他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這樣?大清早的,你們兩個不睡覺不習武,跑到那個地方做什麼,賞雪嗎?”
“本來他好好的,後來和我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背後的樹枝,掉落下不少雪花來,大概是他不小心吸進去了……我當時沒注意,過了沒一會兒,他就開始不對勁兒了,打噴嚏流眼淚的……”趙汶根本不敢回答後麵的問題,更不敢直視母親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了。
陸昭君懶得再問,她已經大致地猜測出事情的經過了。她一臉陰沉的慍色,從桌子上取了柄玉如意,對著趙汶高聲嗬斥道:“還愣著幹嘛,滾過來!”
趙汶知道這一次肯定免不了一頓責打,他早已做好準備,故而膝行上前,老老實實地準備挨揍。
她當然不會手下留情,衝著趙汶的腿上就是狠狠地幾下,一麵打,一麵斥罵著:“你這個癡物,你這個蠢蛋,我看上次打你打得輕了,半點記性都不長!你什麼時候能學聰明點?哪怕你有他一半聰明,我也心滿意足了。上次當著你們的麵說得明明白白的,那個院子裏的女人是你兄兄看上了,去年就帶回來,準備納為小妾的。她是你兄兄的女人,你們怎麼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非得過去招惹招惹呢?你兄兄的脾氣你們不知道?讓他知道了還不得拿棍子打斷你們的狗腿?
別以為你是他兒子他就能心慈手軟了,他最不缺的就是兒子!再三個月,後院又要有女人給他生孩子了,她正當寵,要是生了兒子,保不齊幾番枕邊風吹過去,你兄兄就改立她的兒子當世子,到時候咱們娘幾個都休想再有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