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又何嚐不想這樣,可猶豫再三,他還是放棄了現在動手。“不可。現在殺了慕容兆,他的黨羽一定奔歸聚結報仇,咱們馬少兵饑,不能相敵,如果有英雄趁機而起,將成大禍。反正他不過是凶悍無謀的武夫,沒什麼好怕的,還是放了他好。”
喝酒喝到稀裏糊塗的慕容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便渡河回營。屁股還沒坐穩,他的酒癮又犯了,覺得昨晚喝得不過癮,就派人召喚趙雍過來歡聚。
大騙子趙雍本人昨夜入戲太深,險些把自己也陷進去,竟然想去赴會。
這個時候,他的老部下孫騰連忙牽住他的衣服,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戲演到這裏就差不多了。
趙雍注意到了,立即心明神會,便止住不前,向慕容兆婉言謝絕。
無酒可喝,加上暴雨過後的冷風一吹,慕容兆的腦子突然清明過來了,他懷疑自己上當了,被趙雍這個拜把子兄弟給耍了。憤怒之下,他立馬在對岸朝著趙雍的大營破口大罵,罵趙雍背信棄義,是個無恥之徒。無奈於河流湍急,大軍無法渡河襲擊。罵過癮後,他不得不帶兵返回晉陽,暫時放了趙雍一條生路。
眼見著和慕容兆徹底地撕破了臉皮,趙雍把心一橫,索性豁出去了。轉身回營之後,他到了軍中統管兵士家屬的念賢那裏假意寒暄。念賢是慕容兆安插在他營中的心腹,用以監視他。
趙雍在帳內坐下後,笑眯眯地寒暄一番,然後兩眼放光,盯住了念賢腰中佩刀,誇讚道:“這刀真是漂亮,可謂是當世之寶,不知可否借我觀賞觀賞?”
念賢哪裏知道趙雍的笑容裏所藏的那把刀子才是絕世寶刀,就不加思索地解下佩刀,遞給趙雍。
趙雍接過佩刀之後,似乎在仔細地鑒賞,一手持刀鞘,一手握住刀柄,緩緩地抽了出來。雪亮的刀身折射了晌午的陽光,格外耀眼。他站起身來,眯縫著眼睛悠悠道:“果然是好刀……”
話音未落,他突然反手一揮,動作利落而嫻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之後,念賢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人頭落地。鮮血迸濺,趙雍敏捷地側身避開,隻在戎服上沾染了幾滴血跡。
……
趙雍帶著十萬大軍到了山東之後,軍紀嚴明,秋毫無犯。在半年的時間裏,他大力籌措糧餉物資,借著剿匪和自己打劫等手段,很快就讓手下的人填飽了肚子。他安排手下眾將每日都操練軍伍,用最快的時間把這支原本的烏合之眾打造成了凶猛強悍的精銳之師。
果然如他所料,他離開鄴城之後,慕容家族的兄弟叔伯,各路軍閥之間果然陷入了無休無止的內訌之中。這些人本來就是嗜血冷酷,殘忍無情的豺狼,在他們治下的百姓當然沒有好日子過。以前慕容盛在的時候,牢牢地震懾控製住了他們,讓他們不得不規規矩矩,老實做人。可現在山中無老虎,終於輪到這些豺狼當道了,大半個魏國霎時就陷入了群魔亂舞,水深火熱的境地。
趙雍蓄謀已久,苦心籌劃,終於等到了最佳時機,這下輪到他這頭新的猛虎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