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兩人正值青春年少,一夫一妻,感情融洽,忽然遭遇這樣的禍事,實在令她難以接受。尤其是後來還聽說殺她丈夫的幕後主使不是別人,正是她可敬可愛的父親,這著實令她悲憤不已。這個事件之後,父女兩人幾乎翻臉,直到半年之後慕容盛主動前來溫言撫慰,還給她百般許諾,兩人的關係這才有所緩和。權衡利弊之後,她認為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實在沒什麼好處,一個女人在亂世裏更是無法生存,無奈之下隻好委曲求全。
沒想到,眼下父親居然要她改嫁。改嫁沒有什麼不好,問題是,怎麼能嫁給她前夫的哥哥?一女事二夫也就算了,可前後嫁給兄弟二人,實在不妥,傳出去難免會被人譏笑為亂倫無恥。因此,她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這樣怪誕的安排。
慕容盛當然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猶豫的是什麼,於是主動給她分析利弊:“男人的使命是戰鬥和征服,女人的使命是伺候男人和生育後代,沒有人能夠逃避責任。與皇室通婚,可以令我手中的權利更加穩固,令我們家族的勢力更加龐大,所以你不應該猶豫。何況,皇帝雖是個傀儡,卻好歹算是一表人才,不至於委屈了你。有我這樣的嶽父在後麵,他斷然不敢讓你受委屈。到時候,你就是當朝皇後,母儀天下,宮裏誰都得聽你的。這樣的好事,你還是不要拒絕了。”
許久,慕容英娥才低聲道:“請容女兒再多幾天時間考慮,屆時再給兄兄答複。”
“好。”
他知道就算考慮幾天,女兒終究還是會答應的。因為他深知這位長女的性情,識大體,顧大局,從來不會給他找什麼麻煩。正是因此如此,他才打算將她放在傀儡皇帝的身邊去,作為監視傀儡皇帝的眼線;或者,以美色和柔情羈絆住他那顆不安分的心,令皇帝沉醉於後宮的紙醉金迷,不再妨礙他專權,心甘情願地繼續當傀儡。
“那……女兒先回去了,兄兄政務繁忙,不便繼續打擾。”說著,她就扶膝行禮,準備退去。
慕容盛略一沉吟,然後叫住了她,“對了,你順便去趟後院,派人把那個受了傷的小姑娘接出來,另尋個幹淨點的地方安置。另外,找個大夫過去給她正骨治傷,再留給婢女在跟前伺候著,別讓她落個殘廢。”
“是,女兒明白。”
到了半夜裏,他剛剛入睡不久,就做了一個夢,夢見陸文君一臉悲憤地指著他的鼻子痛罵,說他是個畜生,得不到她就遷怒於她的女兒,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他,他也休想再得到她了。說罷,就轉身拂袖而去。他慌忙在後麵追趕,連連解釋他不是故意的,可她根本不聽,越走越快,他卻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了。
心急如焚之下,他從夢中驚醒了,看看窗外,正值明月西沉,估計已經過了四更。他坐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仍然覺得心神不寧。於是,他決定連夜去探望牧雲,看看她會不會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