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陷入沉默。
尚夜華蓮從來沒有這樣慎重的宣布一件事情。
“和千代盛皇做敵人確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我想看看,我們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尚夜風淳做為尚夜家族的一員,性格非常無拘無束,隻見他站起身來,拿起身邊的西裝穿上,一邊走向會議室門口,一邊隨意的說道:“那個夏夕彩就交給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的領袖華蓮一較高低!至於,千代盛皇這邊,就由你們四位多多費心,而華蓮,你也該準備一下好好迎戰這兩位敵人了。”
“嗯。”四館館主同時點頭。
尚夜華蓮華麗俊美的眸子,閃現從未有過的光澤。那是一種仿佛等待了千萬年的期待。
……
夏夕彩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夜晚的風冷冷的吹來,風中帶著不祥的氣息。她從一開始走出校門就感覺到了,這會兒,這種氣息越來越濃烈。漸漸的將她包圍起來。
“是哪些朋友,來了就請出來說話吧!”
漸漸被逼進狹窄的街道,夏夕彩幹脆回過頭來,對著身後的黑暗說道。
“夏夕彩,你死定了。”冷冷的女聲,自黑暗中散發出來,既熟悉又殘忍到陌生,她話剛說完,一群人黑衣人就撲了上來。
“這是日本目前一些道館的習武者,我看舊傷未愈的你能怎麼辦!”
那個女聲指揮著這些人。
夏夕彩早已經在心中辨別出這個聲音是誰,但是她不想去說破,因為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這顯然是一場早就為她準備好的預謀。
她快速防守,出擊。一開始踢中了好幾個人,卻有更多的人撲上來。她快速回擊,在街道上用到了久未用過的個個擊破。她不停的奔跑,在有人追上來的時候,回踢,出拳。
連續跑了兩三條街,敵人已經有四五個被擊敗了,甩掉了。但是,她知道這些人中有一個高手,他至始至終都還沒有出擊。
她的身體劇烈的疼痛,一周之前受的傷,在扯動之間痛得她冷汗直冒。但是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讓那名潛伏的高手看出破綻,她必須保持冷靜。
她從書包裏掏出一條折疊木棍伸展開來,將書包扔到一旁,停止了跑動。回過頭來冷冷的注視著圍上來三名黑衣人,這些人都是日本傳說中的忍者一般厲害的人,他們用的武器奇形怪狀,甚至有人扔出了暗器。
她在被圍攻的打動中,一個躲避不贏,被一枚飛鏢射中了肩膀,肩膀瞬間麻了。她慌忙將飛鏢拔出,鮮血從她的肩膀流出,她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她主動攻擊,將剩餘的四人打趴下。
“你就是暗之帝國的人?”黑暗中,一個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冷冷的詢問她。
聽到這個聲音,夏夕彩渾身戰栗,這個聲音……讓她有一種接近原始衝動般的恐懼,來自靈魂深處。
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你放心,今天我不是來取你的性命的,而我也不是和這些三教九流一般的所謂忍者的貨色一類的,我隻是來看看,那個十年前,將刀插進自己雙腿,企求千代家族收留的乞丐的女娃究竟成長到了哪個地步……”
“你是誰?”夏夕彩的脊背都微微發冷,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竟然連她做過的那些事情都知道。那是她僅存的尊嚴。
“我嘛,我和你一樣是殺手,不過,我可不是和你這種從來沒有取過人性命的相同的殺手,我是親手殺掉過你父母……”
我是親手殺掉過你父母……
仿佛晴天霹靂!
夏夕彩如遭電擊。
“出來,你滾出來!”夏夕彩有些失去了理智,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衝了過去。
“你現在連我的一根指頭都傷不到!”她還沒有靠近,就被一道力氣狠狠的摔了回來,趴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緊緊抓住木棍的手,徹底被折傷了。
鮮血從她嘴角益處,她的雙眼裏,閃現從未有過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一團。她緊咬著嘴唇,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黑暗中的敵人撕裂,即便自己會因此而粉身碎骨!
“當年我奉命親手殺掉你,但是,我突然想看看,在那個時候那種情況下竟然把匕首刺進自己大腿的少女究竟可以成長到多強,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讓我失望,你還可以更強……到那個時候,我再來拿走你的生命……”
到那個時候,我再來拿走你的生命……
如同你的父母一般!
“你是誰,你是誰?”夏夕彩掙紮著站起來,朝黑暗中他的方向撲去。
身體撕裂的疼痛席卷而來,讓她幾乎就此昏迷。內心的恨和恐懼,將她蠶食,讓她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是誰!
“不要想逃!”卻是那些黑衣人撲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而那個人已經悄然消失。失去意識的夏夕彩被入潮水般的拳打腳踢包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痛苦的低歎傳來,一個驚懼的女生大叫著那些黑衣人:“住手,你們打到皇川慧了,你們打錯人了!快滾,快滾……”
“是,應小姐。”
夏夕彩猛然驚醒過來,發現一個鮮血淋漓的人正緊緊的抱住自己,而她竟然不知道,在短暫的空白裏,已經有人上前來救她,而這個人正是從房頂上掉落,處於皇川家族極度嚴密監視中的皇川慧。
“夕彩你沒事吧?”皇川慧腫腫的嘴巴吐出一口鮮血,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態。整個背由於疼痛,微微彎曲著。他爬起來,找尋著她的眼睛,用手撫摸她的臉,鮮血順著他的臉上流下,流到夏夕彩的臉上。
“應采兒你太過分了!”看著乖巧帥氣的少年為自己受傷!夏夕彩猛然站了起來,捏緊拳頭,表情冷硬到了極點,她看著站在一邊慌忙的學生分會會長,一步步向她走過來:“本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你傷害了這個人……”她回過頭來,看一眼想要站起來跟上她的卻做不到的皇川慧,宛如死神附身,冰冷到極點,“我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你!”
應采兒已經在看到突然出現的皇川慧上去救夏夕彩的時候就慌了,她這會正向自己的車跑過去,想要趕快逃跑。
夏夕彩冷冷的追了過去,宛如黑豹一般,在黑夜中向獵物伸出爪子,狠狠的抓住了應采兒,把她的手從車門上狠狠的扳開,一把丟到路邊,狠狠的踢中她的肚子,一隻腳踩到了她伸出去求饒的手臂上。
“夏夕彩……”應采兒簡直想不到開始那個被人圍攻的女生居然還會有這種力氣,後悔將自己招來的那批人趕走了,隻得大聲喊救命。
“我要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取走我的性命,絕對沒有人……可以輕易的取走我的性命!”加重腳的重量,應采兒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整個人散發出徹底的冷意。
皇川慧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拉住夏夕彩,想要讓她清醒一點。
“啊啊啊……”應采兒遭受到了人生有始以來最大的打擊,夏夕彩將她翻過來,踩在她的脊背上,骨頭哢嚓斷裂,宛如那次她從屋頂上摔落下來。
她停止不了自己暴烈的行徑。
當尚夜華蓮接到消息趕到這裏的時候,正看到夏夕彩將拉她的皇川慧摔到一旁,而應采兒已經快要瘋掉的痛苦大叫著,整個人連逃跑都做不到,隻能蜷縮著身體,在那裏低歎痛哭……
如此狼狽,仿佛所有的自信心都完全已經被摧毀。
“住手,夏夕彩!”
尚夜華蓮抓起一條棒子跑了過來,皇川慧想也不想便張開了雙手死死的抱住夏夕彩,他不準任何傷害她。
而夏夕彩整個人卻在這時突然喪失了所有意識,暈厥在皇川慧的懷中。
讓跟隨而來的尚夜風淳將受到極度打擊的應采兒扶上車,尚夜華蓮丟下木棒,麵上有巨大的憤怒:“把她交給我!”
“你要幹什麼?”皇川慧擔憂的看著懷中的夏夕彩,靠著應采兒的跑車,吃力的挪動腳步。
“她傷害了尚夜校區的同學,必須接受懲罰!”尚夜華蓮的內心滿是失望。她不過是那個曾經將夜流楓送進醫院,如今又將應采兒殘忍傷害的魔鬼!
他有一點為她萌動的心,徹底冰涼。
“她是危險的人物,不是你能喜歡的人!把她交給我。”
“除非今天我死在這裏,否則我絕對不能把她交到你手上。”皇川慧愛憐的看著懷中的人,仿佛她是他最珍貴的人,“你們要搞明白狀況,當我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看到的隻是應采兒和他的手下拚命的打她,把她圍起來,往死裏打,剛才她不過是保護自己,而我身上的這些傷也是應采兒指揮的那些人幹的!”
尚夜華蓮紅色眸子閃現一絲動搖,但是瞬間他的嘴角閃現一個冷笑:“那你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保護自己的家族,請你遠離她,而她,這個從一開始進入尚夜校區的女生,想要的不過是拿到在你身上的羽之戒而已!”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沉默。
“如果你為了她連你自己的家族都不想要,那麼你可以選擇像失去戒指的夜流楓那樣,家族毀滅,甚至要逃到法國去才能活著。而,我和她,就是這個女生的賭約,是如果她做了極北之王,那麼我將雙手奉上我的家族之戒‘蒼環’”。
仿佛說出這個秘密費了全身的力氣,尚夜華蓮在一瞬間充滿了疲憊。他盯著皇川慧,看著他目光裏有一絲驚訝、動搖,微微鬆了口氣。
“那又怎麼樣呢……”走到應采兒的車門旁邊,皇川慧將夏夕彩放進車裏,回過頭來,一雙洞悉一切的雙眼,閃現出與他年齡並不一致的成熟——
“那又怎麼樣呢……華蓮,如果要在你和她之間選擇,我還是會選擇她的!”
他仿佛早就知道她是怎麼樣危險的女生,卻早已經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愛上了她。他走進車內,想要發動引擎,卻見尚夜風淳已經攔在車前,他正要讓他讓開,而尚夜華蓮則快速跑到車旁邊,將他整個人拉出車外,大聲的質問他:“你瘋了,你會因此失去一切,你的家族,你的父母,還有最愛你的姐姐!”
“放開我!”皇川慧掙紮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走她。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尚夜華蓮一掌劈向他的脖子,他整個人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