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而來的幾騎快馬分別是將軍蒙恬、副將王離和幾名護衛,在距離趙扶蘇十幾丈遠的地方,蒙恬勒住馬韁,翻身下馬,王離等幾人也紛紛下馬。
蒙恬帶領眾人快步向前,躬身施禮,道:“臣蒙恬拜見大公子,驚聞公子遭風襲墜山而傷,臣護佑不力,甚是惶恐,請大公子責罰。”說罷,跪地叩拜。
王離等人也紛紛跪倒,齊聲道:“臣等護佑不力,請大公子責罰!”
趙扶蘇趕緊上前扶起蒙恬,說道:“蒙將軍請起,王將軍請起,眾位將士請起。”
趙扶蘇拉起蒙恬手臂,一臉誠懇地說道:“扶蘇多年在外,承蒙將軍及眾將士厚愛,多有關照,今日一點小傷讓蒙將軍”,說著停頓一下,又拉起王離手臂,“還有王將軍不辭辛苦趕來,公子我心中甚是溫暖。能與兩位將軍交好,公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蒙恬和王離都感到今天的大公子有些不同,往日的那股子皇家傲氣似乎消減了幾分。
蒙恬、王離小心抽回手臂,恭敬地施了一禮,蒙恬說道:“多謝公子抬愛,蒙恬定不負公子。”
王離也躬身說道:“王離願為公子驅使,不負公子厚愛。”
“兩位將軍不必如此多禮,我等共事多年,心意自知。如今秋高氣寒,不如回營中小酌幾杯,不知兩位將軍意下如何?”
蒙恬道:“吾正有此意。”
王離也道:“如此甚好。”
蒙恬見趙扶蘇腦袋包裹著一層紗布,心中有些遲疑,說道:“大公子,我帶來了軍醫,不如讓他給你檢查一下,敷些草藥如何?”
趙扶蘇不忍駁了他的好意,就笑著說道,“既然蒙將軍考慮如此周全,我豈能辜負將軍美意。”
蒙恬聞言轉身喚過一人,那人是一個老者,一身青布衣,手裏提著一個小木箱,走到趙扶蘇身前施禮,嗓音略帶滄桑地說道:“草民扁喜見過大公子,且讓老朽為公子檢查傷口。”
趙扶蘇擇一塊青石坐下,梅雪上前取下包裹的紗布,扁喜俯身細細查驗傷口,又仔細號了號脈。
蒙恬等其他眾人圍攏過來,緊張地等著扁喜的查驗結果。
見眾人如此緊張自己,趙扶蘇微微一笑,對著眾人說道:“一點小傷而已,大家不必緊張,不過今天的酒可就要蒙將軍請客了。”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隻要大公子無恙,我天天請客都可以啊。”蒙恬豪爽一笑,接著又低聲問道,“扁喜前輩,公子傷勢如何?可否飲酒?”
“無妨無妨,大公子吉人天相,逢凶化吉,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敷上老朽的草藥,我保證三天就能痊愈。”說著,扁喜打開小木箱,取出幾味中藥仔細研磨,摘下腰間葫蘆倒出少許清水,將藥粉製成藥糊,覆蓋住傷口。
梅雪上前用裙布裹住傷口處藥糊,輕輕包紮,美眸中泛著淚花,輕聲問道:“公子,傷口還疼嗎?”
“嗯,剛才還疼,你一包紮就不疼了。”趙扶蘇注視著她的眼眸,一臉認真地調侃道。
梅雪聞言,臉頰一紅,忍不住啐道:“公子,你學壞了,奴婢不理你了。”說罷就害羞地轉過身去,不敢與趙扶蘇的眼眸對視。公子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調侃她,梅雪立刻羞得不行,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哈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要得,要得。”蒙恬一陣大笑,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連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扁喜也忍不住幹笑兩聲,似乎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幾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梅雪口中喃喃著這句話,心頭猶如一頭小鹿亂撞,急忙躲在三姐妹身後,羞得再也不敢出來。
“扁喜前輩,”趙扶蘇看向扁喜,忍不住問道,“前輩醫術高超,可是與那神醫扁鵲有什麼關係?”
趙扶蘇上學讀過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自然知道扁鵲乃一代神醫,扁鵲遠遠看一眼蔡桓公就知道病灶在什麼位置,應該如何治療,其醫術簡直神乎其神,讓人不敢置信,後世隻有拍X光或者B超才能看到人體內部,而扁鵲僅憑一雙眼睛就能洞察病情,其技如神哉。
“回公子,”扁喜恭敬答道,“扁鵲乃吾祖上,老朽是他的五世孫,草民愚鈍,隻學得祖上傳承皮毛,斷不敢稱醫術高超,以免辱沒了祖上名聲。”
“哦,前輩不必過謙,你用的草藥的確有效,我能感覺到傷口正在愈合,還有些發癢,說明愈合很快,你的醫術的確不凡。這些年在軍中想必也出力不少,以後你願不願意跟隨我,我對醫術也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