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曹懿聰的質疑,費克特皺了皺眉,正色道:“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聞過了,的確是百年老酒才有的醇香,而且不同於在酒窖裏儲存形成的香味,因為它是在冰冷的海底沉睡了一百五十年,這種香味很獨特。”
曹懿聰趕忙又說:“超過百年酒齡的紅酒,在酒莊和那些大收藏家手裏,根本不算什麼,他們完全可以開一瓶這種年份的紅酒,灌進你手裏的這個瓶子裏。雖說百年齡的老酒價格也不低,卻無法跟這瓶酒的價值相提並論,至少翻好幾倍呢!用這樣的方法造假,屬於有利可圖,自認也就會有人去做。”
費克特皺起眉毛,這種情況的確有可能。
一直沒有開口的葉凡笑著說:“按照曹同學的說法,造假的方法也太猖獗了吧,這世上就沒有真酒了嗎?又或者,哪怕是真酒,也鑒定不出來,因為總有各種質疑的聲音,對嗎?”
這話顯然刺激到費克特這個鑒定大師了,他把眼睛一瞪,正色道:“當然能鑒定,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葉凡兩手一攤,意思是那您倒是讓大家長長見識啊,如何鑒定一瓶酒的真偽。
費克特一臉傲嬌的說:“把瓶塞給我看看,是真是假很快就有結論。”
女服務員小林拿起放在一旁的瓶塞,雙手遞給費克特,費克特接過來,先是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對顏色、紋路和開酒時形成的小孔做仔細觀察。
“假的對不對,這裏怎麼可能會有真酒呢!”曹懿聰在費克特的耳邊不停念經。
這讓費克特十分討厭,對曹懿聰的話充耳不聞,繼續仔細觀察,足足一分鍾之後,費克特得出結論:“從木質的顏色和紋路可以肯定,這是原裝木塞,從未被開啟過。木塞上帶有的酒香味,和瓶子裏的味道一模一樣,所以說明它就是一瓶產自1846年,在海底沉睡了一百五十多年的紅酒。”
葉凡笑了,一副受教的樣子,拍著手說:“大師就是大師,果然不凡,分析的鞭辟入裏,頭頭是道。”
費克特傲嬌一笑,道:“必須的,因為我是專業的!”
曹懿聰不幹了,對著費克特大聲說:“你明明是我這邊的,為什麼要幫著他們說話,你就說這是假酒,又能怎樣?我才是你的朋友,他們是一群不相幹的人,你要幫我,不能幫他們!”
費克特立刻火大了,瞪著眼睛說:“我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是一位紅酒鑒定師,鑒定真假是我的工作,說真話也是我的職業道德。不能因為我跟你是朋友,就喪失掉最起碼的做人準則,你懂嗎?”
看得出來,費克特是個十分愛惜羽毛的人,把名聲看的很重,絕不拿自己的職業開玩笑。
費克特對著女服務員小林說:“女士,能幫我拿一個幹淨的杯子嗎?”
小林以為費克特要繼續品鑒,讓曹懿聰徹底死心,便笑著說:“當然,我的榮幸。”
很快,一個精益剔透的高腳杯送過來,費克特小心翼翼的將酒瓶倒轉過來,幾滴深紅色的酒液滴在杯子裏,這是留在瓶底裏的殘酒。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費克特做進一步的鑒定。
直至最後一滴酒進入杯中,費克特才依依不舍的端起杯子,對著燈光觀察一陣,就在大家都認為他要開口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費克特突然把酒杯放在嘴邊,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