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麵對諸王的極力辯解,朱祁鈺不予理會。
他揮揮手,示意王誠來到近前,輕聲問詢道:
“按照大明律法,皇室宗親衝撞宮廷者,如何問責”
“陛下,這……”
興安立身聖駕右側,眼神睨視到陛下垂詢王誠,他並未言語。
王誠滿臉躊躇之色,一麵是當今天子的問詢,一麵是殿中數十位藩王那吃人的可怖眼神,這個問題屬實不好回答啊。
朱祁鈺清冽的眸光再次掃向王誠,冰冷的天光裏充滿了不耐煩。
王誠見狀,身子稍微一哆嗦,咬牙硬著頭皮道:
“按照……按照大明律法,王爺犯法與庶民同罪,論罪,當杖責五十大板”
“那麼,就按照律法辦事吧!”
冷漠的天音自龍椅上傾斜而下,不摻雜絲毫人間情感,並沒有因為大殿中的王爺身份而有半分妥協。
“這……”
“陛下!!”
饒是站在大殿左側的於謙、商輅、李侃、韓雍,以及右殿的朱永、趙輔、蔣琬等人,全都睜大瞳孔,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龍椅上的那道人影。
大殿中央的這些天潢貴胄,可全都是大明親王啊,個個來頭不小。
有的輩分算起來,足以令當今天子私下喊聲【爺爺】。
而且,在場的大明藩王,全都是太高祖皇帝的嫡係血脈。
陛下真當庶民那般問責起來???
麵對驚愕的眾人,朱祁鈺麵色一凜,朝著白澤、朱永、趙輔等人冷聲道。
“虎賁衛何在?”
白澤聞言,虎軀一震,當即出列,朝著天子拱手道:
“陛下, 微臣在”
“行刑”
“微臣……微臣謹遵聖意”白澤幾乎是渾身顫抖著回應龍椅上的那道人影。
“嘶嘶……”
伴隨著一連串金屬鎧甲撞擊的聲音,洞開的閣門外,瞬間湧進上百位身披銳甲的天子親衛。
在眾位藩王驚詫的目光下,這群精銳的戰兵手持長木,整齊劃一的來到藩王兩側。
恐怖且肅穆的氣氛,無一不在向諸王述說當今天子的憤怒。
“陛下……”
五代蜀王朱友垓凝視著周圍身強力壯的兵士,尤其是那黑色泛起幽深光澤的栗木板,差點當場將他嚇破膽。
“陛下,我們同為宗親血脈,何至於如此……”
朱祁鈺冷冰冰地盯著蜀王,雙眸不含絲毫情感。
蜀王居然在天子壽誕上,隻捐獻朝廷區區二十萬兩白銀。
整個大明誰不知蜀王家財萬貫,作為藩王中最富庶的一位藩王。
相較於歲祿,蜀王真正的收入地方是:地租、賦稅征收等……
據錦衣衛密探稟報:
蜀王大大小小有近三百多個王莊,王莊所產糧稅極為豐厚。
到了景泰年間,蜀王的土地就更多了。
據派遣下去的錦衣衛收集彙總:
單是成都府地區十一個州縣肥沃的田產中,蜀王府就侵占了七層以上。
而當地老百姓隻占了一層不到(其餘的土地隸屬軍隊)
蜀王之所以有如此之多的土地,無外乎有三個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