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說,其實劉黑子到重慶是找你來了,他是把你當成人質來對付。如果馬個費放了他,他就放過你。如果馬個費非要逮他,他就拿你下手。這個人我知道,心狠手辣。
邵靜有些緊張,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大金笑道,他不敢來,他現在肯定看到我跟你在這兒吃火鍋了。
邵靜說,他能把我怎麼樣?
大金說,我沒法料定。
邵靜放下筷子,她隔著窗戶看到有一艘江輪在鳴汽笛,聲音悠揚。邵靜心神不寧地問,是不是薑祖德派來的呢?
大金說,這話我可不敢隨便說,我畢竟是警察。
邵靜使勁兒敲著桌子,你別跟我說警察,我就煩這兩個字!
第二天,邵靜把一千萬轉給了工程隊的老板。工程隊老板高興地說,你來工地吧,讓你看看開工的場麵。
確實,工地開工了,攪拌機轟鳴。工程隊老板又說,給錢就好,反正這一千萬夠我兩個月的,樓房一立起來我就停,等著你老板再給錢,這時候可就能賣房子了。
中午吃飯,邵靜猛然間看見劉黑子走進工棚,盤腿坐在通炕上,工程隊老板進來看見劉黑子客氣地問,想吃點什麼?
劉黑子說,吃嘉陵江的魚,鮮活的,死的不要。
邵靜看出來老板跟劉黑子很熟絡。劉黑子問邵靜,你也會盤腿嗎?
邵靜勉強笑了笑說,我怎麼不能?劉黑子說,一見到你就知道馬個費多麼幸福。
邵靜看見寬敞的工棚隻有她和劉黑子,她一下子背脊發冷,兩隻腳也在不住地抖動。劉黑子說,馬個費要是敢動我,我就拿你做盾牌,這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邵靜說,你拿我一個女人較什麼勁啊?
劉黑子說,那馬個費這麼找我幹什麼?其實我以前也幫助過他,他竟然六親不認,非得逼我拿你開刀。
劉黑子正想再說什麼,邵靜回頭,見門口站著大金和當地的兩個警察。劉黑子道,老板,別磨蹭,快上魚啊,慢了我可就吃不了了。
老板端上一大盆魚,大金和另外兩個警察圍過來也坐在通炕上。劉黑子說,夠快的。
大金說,你跑得也不慢啊。
劉黑子隻顧吃魚,大金利落地把手銬給銬上,劉黑子戴著手銬還能伸出筷子夾魚,然後順暢地放進嘴裏,讚不絕口地說,真是好吃,可惜吃不痛快。
大金說,你是吃完了再走還是現在跟我們走?
劉黑子說,我要是現在就走了實在可惜了這盆魚肉。
另外兩個警察上去就把劉黑子拎起來,劉黑子還想反抗,大金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手腕上了,隻聽見"哢嚓"一聲,劉黑子喊了一嗓子,說,你想弄死我啊!
幾個人走出去,邵靜還癡癡地坐在那兒,她看見雪白的魚肉忽然一陣惡心,哇哇地吐起來。
馬個費上班突然變得休閑了,在辦公室裏翻書看報。中午食堂吃飯,他主動跟周副局長坐一個桌,邊吃邊跟大家開玩笑。董科長問,你應該很忙的,怎麼那麼清閑呀?
馬個費直言不諱地道,主要是局領導不給活兒幹啊,平時讓我專辦大案要案,眼下還沒看到什麼大案要案呢。
周副局長不理馬個費,端著餐具走了。晚上,小華還是把馬個費拽到兩個人常去的一家火鍋店,鍋子還沒點上,小華就說,剛才大金來電話,說劉黑子已經抓住了。馬個費聞聽有些驚訝,問,這麼順利?
小華說,他當時正跟你老婆吃魚呢!馬個費歎口氣說,說不定還怎麼嚇唬她呢!
小華說,劉黑子抓住了,這是不是案子就結了?
馬個費說,我要看薑祖德背後做了什麼。
小華說,這就難了,薑祖德會滅劉黑子這個口嗎?
馬個費看著小華問,你想說什麼?
小華說,我怕薑祖德再向你下毒手。
馬個費說,我一個警察能讓他給嚇死?
小華說,他不是嚇你的,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馬個費的手機響了,他聽到邵靜在那邊認真對他說,這次不開玩笑,我真的懷孕了。
從火鍋店裏走出來,小華到了馬個費家,看了看亂糟糟的屋子,小心翼翼地問,你能讓我進去嗎,我幫你收拾收拾屋子。
馬個費婉言謝絕了,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小華說,剛才是你老婆打的電話吧,她告訴你什麼好消息?我看你喜笑顏開的。
馬個費笑了,問,王時鍾跟你求饒,你是不是放過他了?
小華也不答反問,一語戳破,你老婆是不是說她懷孕了?
馬個費一愣,豎起拇指,你的分析能力比我強呀。
小華也笑了,說,你沒看她跟我示威嗎,我知道你現在總算有了對她獻媚的打算。
馬個費說,我不至於吧。
小華走了,臨走時說,你可能誤解了大金,這次能抓住劉黑子全靠他。
馬個費想了半天才說,劉黑子這麼就被抓住了,薑祖德要放掉這條大魚,後邊肯定還有什麼密謀。
小華說,你想得總比我遠。
晚上,馬個費接到大金的電話,說已經帶著劉黑子在火車上了。馬個費禁不住問,為什麼不坐飛機?在火車上很危險。
大金說,買不到飛機票,第二天上午我們就到了。
馬個費放心不下,問,你帶著劉黑子坐火車的事還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