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罪證(1)(1 / 3)

56最後一棍

淩晨五點,天蒙蒙亮。

馬個費被電話聲驚醒。邵靜告訴他,我已經動身坐火車去重慶,這就是薑祖德對你的懲罰,但是是我受罪。我提醒你,不用我監視你,你在外麵的一言一行都在薑祖德掌握之中。

馬個費忍著性子說,你就要去重慶了,我不想讓你別扭。可我告訴你,薑祖德遲早要到我這兒來報到,阿強一夥人這麼狠毒地毆打釘子戶,那就是薑祖德下的令,要不阿強根本沒那麼大膽子。

邵靜反唇相譏,好啊,薑祖德去你那兒報到對我就是解脫,可你小子也別這麼大脾氣,你和薑祖德掰腕子未必會贏,別看昨晚你射擊贏了他。你要不能徹底贏了他,我就得天天被扒一層皮呀。

晨曦在窗玻璃上抹下橘黃色。邵靜傷感地說,我知道小華昨天結婚了,你傷感,總想讓我成為你生活的補充,總想讓我溫和地安撫你,解決你精神上的壓力。你有案子有成就的時候就忘記我,去熱衷你的事業。遇到難處就想起我,我跟宮女似的隨時恭候你。可你沒想到,我從來都是個不屈服於別人的女人!

早晨,城市被溫暖的一粒朝陽撫摸著。

在火車站,邵靜看到馬個費從車廂的另一頭跑過來,手裏端著一個盤子,有熱豆漿,還有兩根油條。邵靜的心在複蘇,昨晚被噩夢折騰得猛勁兒跳,她夢見薑祖德在吃馬個費的心髒。邵靜的衣領處無意敞開著,那兩團生命在外擴張著。

馬個費坐在她對麵,邵靜的身子朝馬個費這邊傾斜著,一條長腿壓在他的腿上。她的呼吸很輕微,吐出的氣恬恬的,表情像個孩子。她的眼睫毛很長,閉上眼睛眼睫毛就把眼窩覆蓋住,黑黑的,像是兩隻黑色的蝴蝶落在她的臉龐。馬個費說,你為我這麼受罪,我不該那麼說你。

邵靜說,你小心點,我怕薑祖德對你下手,他那麼狠毒,會讓你死的。李邛可能受雇於薑祖德,我一直被她騙,我真是傻子!

這時候有人過來對馬個費說,哥們兒,你坐我的座位。

馬個費一上班就被周副局長叫去,小華和大金也在。馬個費看到小華吃了一驚,問,你不是去度蜜月了嗎?

小華說,現在是工作時間,你不要問我私人的事情。

馬個費很費解地望著小華。周副局長說,不能再拖延了,現在網上把房地產公司動手清除釘子戶的事炒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光照片就登了一大堆,上邊壓力很大。要把阿強和那幾個人一起提審,由馬個費主審,我也參加。

馬個費慢悠悠地說,我要做準備,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周副局長見不得馬個費當著自己的麵如此自信,問,你到底要準備什麼?

馬個費說,保密。

小華笑了起來,周副局長嘟囔了一句就走了。馬個費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誰來也不開門。小華在他門口喊了一嗓子,怎麼沒看見你上廁所呀,沒憋死你呀。

馬個費在裏邊問,我知道你的事了,你不要上佐佐春子的當,王時鍾這麼懇求你,你應該原諒他,男人哪有不沾腥的。

小華罵道,我不用你開導,你是不是出來曬曬太陽?

馬個費說,不行,我還沒琢磨透呢。

第二天中午,馬個費沉著地從辦公室走出來,對小華和大金說,下午可以提審了。

按照馬個費的安排先提審阿強,阿強進來以後,預審室裏顯得很暗。馬個費什麼也不問,一直播放《英雄》的音樂,使周副局長和大金都沉不住氣,隻有小華和馬個費保持著默契。阿強憋不住了,說,不是我打的,都是那幾個人打的,我隻是旁觀者。

小華搶先問阿強,我就想問誰給釘子戶的戶主最後一棍,導致戶主後腦勺破裂,差點兒沒命的。

阿強依舊死咬住口,說,這麼多人打,誰也料不定是誰打的最後一棍子。

審訊陷入了僵局,雙方誰也不再說話,阿強一直看著低頭不語的馬個費。周副局長站起來,在馬個費後麵來回踱步。馬個費突然拿出一個畫像給阿強看,問,是不是這個人掄的最後一棍子,而且這一棍子從動作上看是有意識打的,因為戶主說了一句話,打死我也不搬家。

阿強湊近看了看,一驚,問,你怎麼畫得那麼像?

馬個費擰著眉頭問,我問你是不是他?

阿強耷拉著腦袋,喃喃地道,是他。

馬個費問,他叫什麼名字?

阿強說,不認識,我們來的時候他就在後頭跟著。

馬個費問,我問你是不是薑祖德派來的?

阿強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

馬個費狡黠地笑了,說,你承認像,就說明以前你認識他,不可能現場才認識的。你說他是誰,說了算你坦白。

阿強說,我真不知道,我隻是在房地產公司見過幾次。

馬個費追問,在哪兒看到的?

阿強說,想不起來了。

馬個費問,是不是跟薑祖德在一起,你們三個人一起謀劃的?

阿強說,我真想不起來了。

馬個費站起來目光如劍,說,我如果說出名字,那就說明你是抗拒不交代,你就罪加一等。

阿強說,你說吧,你說出來我就算是抗拒。

周副局長打斷了馬個費的審問,說,今天審問就到這裏。

馬個費沒理會,快步走到阿強的麵前,與阿強臉對著臉。大金喊馬個費,你離他太近了,容易出事。

馬個費說,你逼我說,好,我就告訴你,他的名字是劉黑子,他是你叫來的,曾經是全市的散打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