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阮傾懷了孩子。”金念北疲憊地坐在床頭,拿下了顧若瑾手中的雜誌。
昏暗的燈光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預兆。兩個灰暗的影子交錯著印在了牆上。若隱若現。
她的手逐漸顫抖,她努力平複心中無數的疑問。“是你的,對麼。”“對。”
他的話語如同歎氣。
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給自己留夠了自尊的前提下,把一張薄薄的紙放在了金念北的麵前。
“我從沒有想過要離婚。”
“你覺得我們還能好好生活下去麼?”“其實你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已經讓阮傾打掉了孩子。”金念北把煙頭碾碎。點點的火星還未熄滅。
顧若瑾忽然覺得當頭一棒,像被人扒光了全身的衣服卻又赤裸裸地站在所有人麵前。
她無數次撞見他和她神態親昵地聊著些什麼,自己全身而退。那些風言風語她也盡量讓自己排擠在外。
她裝作不相信。
他現在卻生生地逼著她相信。
“抱歉。我覺得我需要一個人。房子,車子,錢,我都不要。你也不用擔心我去法院起訴你影響你的名譽。”
他的眼底透出深深的歉意。“我知道你這個人最在乎你的麵子,所以我給足了你麵子,也求你給我麵子。我就要北北。過兩天我會搬出去。”
顧若瑾昂首闊步再次走到他的麵前,把冷冰冰的三張紙再次拍到他的麵前。
“簽字。這對你來說並不難。”
金念北的嘴唇張張和和,他許久沒有拿起那三張紙,也許顧若瑾也有些不耐煩,他順勢攔住了她,把她往懷裏拽。
他的衣衫上藏著她的氣息。似乎再過一秒,她就再也無法忍住要陷入那溫暖的懷抱。
“你放開我。我無法接受。”她掙紮著要躲開他的阻攔,他臉上的怒氣隨即化開。藍色的襯衫領子上若隱若現著口紅印。金念北麵色有些難看。他撇開她的臉。眼底化下隱隱的烏青。
“北北不能和你過,你又沒有經濟來源,你怎麼養活他?”
他的這句話生生的噎住了她。這些年過去了,她為他成為了家庭的主婦,和封建的女人們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甚少和外界打交道,甚至荒廢掉了她的夢想。
她的心頭好像被壓上了重石,仿佛是她要和自己賭一次。唯一一次,拿她的生活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