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拂曉,從代王寢宮長春宮處傳來的陣陣哭聲將頤征從朦朧睡意中驚醒,他趕緊翻身下床,推開門,隻見那些太監、宮女都披著白衣慌張地朝長春宮方向奔去。
“咚,咚,咚!”沉悶的聲聲喪鍾響起,碩大的王宮仿佛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瞬間倒下。朱水謠和欒布也早已來到頤征身旁。
頤征對於眼前突然發生的變故感到不解,便問道:“公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皇爺爺駕崩時皇宮裏也是這種聲音,隻是比這鍾聲要長。不好,代王他老人家薨了!”
欒布悲聲道:“完了!”他雙膝跪地,抱頭痛哭道:“王爺薨了,該如何救皇上?!天亡我大明,天亡我大明啊!”
朱水謠當即說道:“欒將軍,隻要找到代王虎符並且拿著皇上的聖旨一樣可以調兵。”
欒布眼前一亮:“對呀!我一時心急,多虧了公主您了。皇上現在情勢危急,耽擱一分鍾,皇上就多一分的危險,事不宜遲,我們要趕快找到虎符。”
他們三人找了三件白衣分別穿在身上急忙來到代王寢宮,隻見代王平躺在禦床上,神態甚是安詳,代王世子和一幹王妃王子王孫等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朱水謠當即安撫一番世子並說了國家大事要緊,世子支走眾人後從代王衣袋中取出一把金鑰匙打開代王枕頭邊那個金盒,定睛一看後大吃一驚。
“公主,這裏麵是空的!”朱水謠接過金盒,隻見盒裏除了那塊襯底金帛就再無他物。
“世子爺爺,你最了解王爺,你仔細想想,王爺會將虎符放在哪裏呢?”
“公主,父王生前最在乎的兩樣東西就是那免死鐵奍和這調兵虎符。尤其是這調兵虎符,自從用永樂皇帝將虎符交給父王,父王就將它鎖在這金盒裏放在枕邊且常常取出擦拭。這長春宮也是武林高手日夜把守,那鑰匙父王更是從不離身,不在這金盒裏,小王就不知道在哪裏了。”
欒布道:“難道昨晚王爺薨了後有人來過?”
“不可能!這代王府的禁衛守軍堪比皇宮,並且有那麼多的武林高手在,這裏就是一隻飛鳥也逃不出去……”說到這裏,世子突然想到了那晚代王的免死鐵奍被通天神偷偷去一事,忽地臉上一紅,便閉口不言。
頤征想到像欒布這樣的錦衣衛統帥昨夜都沒有感到異常,那麼自己認識的人中隻有一人可以做到了,他忽然想到了玉長老,是啊,玉長老這一夜去哪了?
他們的對話朱水謠一句也沒聽到,她一直在低首思考著代王為何突然一夜暴斃,代王虎符為何忽然消失,她缺的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頤征見朱水謠沉默不語便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征大哥,世子爺爺,欒將軍,你們難道不覺得代王爺一向身體安好,為何好端端的突然服下了那顆他準備了五十多年的斷腸丹?”
她見眾人不語便說道:“那麼這就表明王爺在找一個時機,一個死的機會,而皇上土木堡被困正是這個機會。”
她見眾人一臉疑惑便繼續說道:“代王爺手中的兵權是我大明最後還擊瓦剌的一把巨劍,如果這把巨劍不用在它最需要的地方,那麼它隻能是把廢劍了。王爺如果活著,那麼他必須率領軍隊解救皇上,如果這樣的話,大同府這通往瓦剌的最後屏障就會毫無意義,皇上不僅因此陷入危險而且京城和大同府會同時失利。況且南方的軍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會趕到,那麼瓦剌就可以從大同府長驅直入我中原。反過來,如果代王死了,就沒有了不忠的罪名,隻要這邊穩住,等待勤王軍隊趕到,皇上就會相對的安全,所以虎符或許是王爺自己給藏起來了。”
他們三人聽罷,茅塞頓開。頤征不禁暗暗佩服起朱水謠不僅長得一副仙子模樣,而且又聰慧靈巧。
欒布道:“皇上不救了麼!”
“皇上當然要救,但不是現在,隻要我大明國事安穩,瓦剌小邦就不會把我大明皇帝怎麼樣,欒將軍,我們即刻起身去京城麵奏太後放了於大人,聽從太後她老人家從長計議。”
世子命管家牽來三匹稀世寶馬,又送給朱水謠許多金銀細軟,他三人翻身上馬。
朱水謠雙手抱拳道:“水謠謝過世子爺爺,代王高祖爺爺剛走,在此內憂外患之際,王府及軍中大事還要靠世子爺爺打點,水謠就此別過,世子爺爺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