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異向(1 / 2)

涇渭分明的棋盤上是顆顆光潔黑白棋子,攻勢很強勁的黑子兒和一味保守的白子兒,乍看是勢均力敵,卻是在黑子壓倒性的氣勢,怕是要不了幾局白子就輸在氣勢上了…

-“棋就與戰場一樣,也少不了氣勢,未戰心裏就沒了底氣怎麼行?”這是剛學棋時,皇兄對自己說的。

“公主這棋?”蘇婉從進了屋,看到莠兒專注著眼前的棋盤,才意識到公主似乎昨日從承乾殿回來後,就一直盯著棋盤捉摸。

“噓!”莠兒一指豎在唇前示意蘇婉收聲。

“觀棋不語乃真君子。”這也是自己剛學棋時,皇兄說的。

再看看,或許,還有救,說不定能找回氣勢,或許,以退為進也行得通。

“公主。”鍾靈進了大殿,見莠兒坐在堂上下棋,便近了莠兒身邊。

“說吧。”

“那娃娃在柳美人的屋裏找到了。”不是該在玉良人屋裏嗎?鍾靈皺了皺眉頭,有些想不通。

莠兒轉動手裏的白子,對這樣的結果絲毫不覺得驚奇。半晌,又問道:“聖上怎麼說的?”

“聖上口諭,柳美人在宮中耍弄巫蠱之術,罪不容誅,打入冷宮,每天誦讀佛經為民祈福。”

“冷宮…”握了棋子兒的手驀地一緊,嗬,多少年了,還是忘不了呢,隻是聽到這兩字,心還會驟縮。

“唉,這柳美人還真是…”才做了幾天的美人啊,就不安穩了。如是想著,鍾靈還搖了搖頭。

“鍾靈,有些事隻是表麵,不要被表象給糊弄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額?是。”公主是知道什麼嗎?

“蘇姑姑,抽個時間去那兒打點打點,柳美人有今日,是莠兒對不住她。”莠兒把手裏的棋子扔回了匣子,起身入了內殿。還真是有些鱷魚的眼淚呢,做都做了,雖是無意之舉,或者說,自己隻是間接的,卻還在這裏惺惺作態,蕭莠,你什麼時候成這麼虛偽的人了?

“是。”蘇婉聽了莠兒的吩咐,應了。

獨自入了內室,莠兒靠在美人靠上,闔了眼睛,嗅著空氣裏飄渺的安神香,有些倦意,鬆懶的靜思著……

-“琴重在心境培養,彈琴時需要有自己的情,確不能一味表達自己的心情。”

-“當真字如其人,皇兒的字也是皇兒的字也如皇兒一般秀氣。”

自己的琴棋書畫,哪個不是皇兄教的。自小在冷宮裏頭,隻有蘇姑姑識得幾個大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悶在屋裏小小年紀學著刺繡。因為,刺繡可以換錢,待在屋裏不會惹事。後來,良兒出了事,自己成了那副模樣……

-“皇兒總是這般乖巧,乖巧的讓人心疼。”這是記憶裏見到父皇時,父皇總是撫著自己的額頭,很是寵溺的說著。

不哭不鬧,不喜也不笑,看在他眼裏成了"不驕不躁,不爭不求",這就是他眼裏的乖巧?是的,我很乖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常常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下午。蘇姑姑每每提到那段時日的我,總是無比的心疼。無論怎麼喊,怎麼求,都是那般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