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嫉妒心作祟,我不止一次暗示姐姐可以從哪裏逃出去,我跟她講了逃離的方案,但我卻沒告訴她樹林後麵還是樹林,根本沒有出路。
我想,是不是她不停地逃跑,老板就會厭棄她呢?老板是否會多看我一眼呢?
姐姐信了,她第一次逃跑,以失敗告終,被老板抓住。
將她帶回來後,老板找我過去,當時欣喜不已,我以為我的計劃大功告成,老板移情別戀,或許會覺得我這個替身也不錯。
可我錯了,他隻是讓我演場戲。
房間裏,他找來紋身師替姐姐紋身,以為來要挾姐姐不許哭喊,刀架在我臉上的時候沒有半分感情。
刀沒有劃破我的臉,卻刺向了我的心。
那日過後,姐姐乖了許多,不吵也不鬧,好像真的要跟老板好好過日子了。
我知道,這都是姐姐的偽裝。
我向老板說了我的計劃,老板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大抵是不相信姐姐會逃跑,後來想想姐姐的行為確實有些古怪。
他設了一個局。
騙姐姐說自己要出去辦事,讓她放鬆警惕,在用我引蛇出洞,看看她最近是否真心。
那晚我與姐姐睡在一起,我說我要帶她離開,她猶豫了很久,動了惻隱之心。
最終,她與我逃了。
隻是她逃進了老板的另一個圈套。
那晚在我家房間裏,她向老板為我求情,她將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她不知道我才是那個居心叵測的人。
後來發生的什麼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姐姐最後看向我的眼神,絕望又無助。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被自己一心想要救贖的人背叛,她心如死灰了吧。
姐姐,這是我教給你的人生一課。
後來她不再見我,我覺得心裏好像缺了點兒一塊兒,我想再也沒有人會像姐姐一樣真心對我。
我以為老板會徹底對姐姐失望,沒想到他愛她更加癡狂,從今以後,他也再沒有正眼看過我。
那天島上槍聲四起,來了個瀟灑俊逸的男子,他將姐姐帶走了。
同時,也帶走了老板的魂。
老板也走了,他帶走了所有的人,唯獨沒有帶走我。
他給我留下了充足的物資,一隻船和一筆錢。
走與留,選擇權在我。
他再也沒有回來。
我也沒有離開小島。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我見到希望又丟下我一個人,倘若我從未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後來我經常在百合花園裏懺悔,也抱怨命運的不公,為什麼我與姐姐長相相似,命運卻如此不同。
我羨慕姐姐的人有那麼多人喜愛,我一出生就要頂著“賠錢貨”的罵名,還要遭受傻子的侮辱,對於姐姐,我更多是嫉妒。
姐姐的命真好啊。
姐姐對所有人都溫柔善良,如果當初我一心向著她,不背叛她,她應該已經帶我一起奔向光明了吧。
選擇權也在我。
是我選錯了,我走錯了路。
我對不起她。
姐姐走的第二年春天,我站在懸崖邊看著困了我二十三年的小島,我想起了媽媽的話,我要走出去。
於是,我一躍而下,奔向屬於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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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晨自述)
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初次見她,是在照片上,我生來第一次見如此好看的美人,她的身上好像帶著致命的吸引力,牽製住了我。
她是宋哥看上的女人。
是我的大嫂。
她叫薑念歲。
她好像有男朋友,叫蔣亦安,聽起來很般配,歲歲平安。
也許是嫉妒心作祟,我時常有意無意地提醒宋哥:“這小妞有男朋友。”
看著宋哥勢在必得的眼神,我知道,她逃不掉。
她麵對的,也許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剛轉來學校的那天,我看呆了,倒也不全是因為她美得不可方物,更多是她的溫柔。
她是蠢笨的,我總會偷偷在體育課時給她送水,借口是幫宋哥送的,她會嬌羞地接下,青蔥的手指微涼,觸碰到我的關節時會讓我猛地一顫。
我偶爾會想,也許這樣就好了,能默默陪在她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