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回自己的公主府還是趕去燕國公府找李沅芷告密,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太後沒有理會清平長公主的擅自離席,而是對寧王和魯王道了句:“兩位王爺無需避嫌暫且留下,也幫哀家出個主意。”
隨即示意二人坐下,又叫來新近得皇帝和萬貴妃信任的內侍陳啟泰搬來椅子,讓國舅三人坐下。
屏退所有的內侍和宮女,待得婉儀殿中隻剩下兩位王爺,國舅三人,還有皇帝和萬貴妃,楊太後才開口問道:“此地也無外人,兩位王爺是自家人,國丈和國舅也是皇親國戚,陳丞相更是朝中柱石,深得哀家信任,依你們看該如何處理此事?”
早已按捺不住出來現眼的國丈翟國秀搶先說道:“抓人封府,定他個欺君犯上,大逆不道之罪,誅他九族。”
這廝真他娘的狠,不僅要打陳靖元,就連陳家乃至整個陳係都要一起打趴下。
當然,這種二逼的話也就他敢說,因為依陳家如今的實力,隻要沒有密謀造反,他陳靖元都罪不至死。
於是,陳宜中和楊廷玉才相相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後,由陳宜中開口說道:“不可操之過急,就目前而言先讓燕國公釋放雅子皇後,然後讓其與前桓武天皇,如今在琉球頤養天年的菊花國公二人夫妻團聚。我大宋貫以禮義廉恥忠孝勇治理天下,此舉也好彰顯我泱泱大國之風範。”
這話說的靠譜!至少比二逼愣子翟國秀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強,在場諸人聽得紛紛點頭,到底是丞相,說的話就是老成持國。
看著楊太後頻頻點頭,陳宜中繼續道:“此事如果一經傳開就影響惡劣,甚至會釀成東瀛人的民變。所以,必須對燕國公小懲大誡,適當的懲罰就是在愛護他嘛!”
這才他們三人今日此行進宮的目的,讓陳家小兒天天在朝堂之上叱吒風雲,他們如骨梗喉,比吞了蒼蠅還要來得惡心。
楊太後心中怒歸怒,但是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分曉得清楚,一定要掌握好懲戒的尺度,心中又毫無主意,蹙眉問道:“如何一個小懲大誡?”
翟國秀又是一個起身突突道:“當然是抓人封府,誅他九族。”
“咳咳!”
一直替小皇帝剝著水果的萬貴妃輕咳兩聲,瞪了自己這個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的父親,示意他消停點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而得到楊廷玉示意的陳宜中輕聲道:“保留爵位,讓燕國公在家閉門思過半年如何?”
什麼叫保留爵位,閉門思過?
這個國舅太清楚了,因為他曾經被陳靖元逼得也在家種了幾個月的白菜和醃了幾個月的黃瓜。
楊太後思索沉吟道:“解除燕國公樞密院副使,征北大都督一職嗎?”
陳宜中點點頭道:“正是。”
楊太後心中很是猶豫,因為遠征高麗在即,這時候解了陳靖元的官職踢出朝堂,那何人率軍出征高麗?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驅除韃虜,光複中原,恢複大宋天下,與這一比,什麼都是浮雲。
這就是女強人和普通女子在眼界上的真正區別。
左右權衡不了的楊太後憂心問道:“如今遠征高麗在即,他這醜事是否可以暫時擱置,先以大局為重?”
當然不可以,暫時擱置不就等於幾人此番心血白費了嗎?
翟國秀又急忙進言道:“太後娘娘多慮了,沒了張屠夫難不成還吃帶毛豬不成?難道遍數我大宋朝堂之中竟連一個統軍大將都找不出來了嗎?不能對燕國公過於縱容啊,太後,不然都要騎到咱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