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周嘉容正好將最後一名刺客砍倒,那刺客倒在他身前,擋住了箭。
他似乎愣住了,停頓了片刻才偏頭看向她,指尖輕輕敲擊了兩下刀柄。
“沈天瑜。”他笑著道,“你箭法不錯啊。”
“……”謝謝?造孽的刺客,什麼時候死不好,非得那個時候死。
周嘉容笑的很溫柔,他有些氣喘,腳步卻穩健的朝她走來,刀上的血滴滴落入草地,露出鋒利的殺機。
“跑吧,隻要你能跑走,孤就不殺你。”
沈天瑜立刻奔起,卻不是往後跑,而是撲進了他懷裏:“死樣,這個時候還跟我開玩笑,還好你沒事!”
被抱住的周嘉容又是一愣,隨後刀毫不客氣的橫在她的後脖頸。
沈天瑜卻好像沒感覺到那股冷意似的,抱著他泣不成聲:“幸虧殿下英勇無雙,那個刺客死了,我知道我沒用,但幸好沒有幫倒忙。”
“你剛才在幫孤?”他另一隻手自上而下,緩慢地撫摸她的後背。
沈天瑜暗罵:你這像做飯前安撫食材情緒的動作是怎麼回事?
“殿下,你受傷了嗎?我聞的好重的血腥味,我幫你看看。”
他的衣服在打鬥時變得鬆鬆垮垮,沈天瑜很輕易的就將他的外袍解開了,手伸向裏衣的時候,周嘉容握住了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
沈天瑜嗔怪:“都同生共死過了,還在意這個?”
周嘉容表情越發古怪,他自以為精通人情世故,卻從未見過像沈天瑜這樣,明明都要被殺了,卻毫無自覺,甚至對著他撒嬌……她是沒看見他的刀嗎?
“殿下?”沈天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沒反應了?不會是流血流的沒知覺了吧?怎麼辦?我力氣很小,我可能沒法把你背起來,我去山下叫人。”
周嘉容卻把她重新扛了起來。
雷聲又響了,細細密密的雨落下,冷風吹來時的冰涼幾乎要刺進骨頭裏了。
但他摟著肩上人的腰,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十分溫暖,甚至有些熾熱的傳進他的身體裏。
“殿下,我好像發燒了。”
他腳步一頓,走進不遠處的山洞裏,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還真發燒了。
怪不得這麼暖和。
周嘉容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她的腦袋,看著她的頭在自己手下前前後後的搖晃,他一鬆手,人就軟塌塌的靠進他懷裏了。
她好像真不覺得他會殺她,明明都朝他射箭了,怎麼還會妄想他會放過她?
難道那一箭真是誤會?
“周嘉容。”
懷裏的人忽然叫了他一聲,周嘉容低頭,發現她還是迷迷糊糊,好像是在做夢,那聲音又小又細,他湊近了才能完全聽清。
“混蛋,我咒你這輩子都討不到媳婦兒。”
周嘉容的臉色瞬間難看,毫不留情的把人從懷裏推開了:“給孤醒來。”
沈天瑜嗚了一聲,黏黏糊糊的又鑽進了他懷裏:“我才不要喜歡你了,你就會凶我。”
周嘉容難看的表情還停在臉上,愣住時眼睛瞪圓了,瞧著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