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被這血腥的場麵驚得差點跳起來。
這是他兩輩子首次見到殺人。
刁大貴腦袋搬家瞬間,噴薄的鮮血對他造成強烈的心理衝擊。
整個世界,一片血紅。
柳嫿等膽子較小的女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美眸圓睜開,捂住了嘴。
“把孩子們帶到車上。”謝安吩咐下人。
沈玥兒握住他冰涼的手,語氣平靜:“相公別怕,如果我們心軟,我們的下場會比他更慘。”
道理謝安都懂,隻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他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
謝安反握住她的手汲取力量,深吸口氣後說道:“我知道。”
算了算了,他還是繼續吃軟飯吧。
謝老夫人閉上眼睛手撚佛珠,口中念著佛號。
官差沒想到大彪竟然敢殺他們的頭兒,立即拔出刀和大彪打了起來,犯人們嚇得尖叫著四處躲藏。
大彪直接單方麵碾壓,一刀一個,幹脆利落的把十幾個官差都解決。
瞬間鮮血染紅了大地,幾隻尾隨而來的禿鷲落在樹梢上嘎嘎叫。
大彪帶血的長刀指向流犯,看向沈玥兒:“小姐,他們怎麼處理?”
“別殺我們,祖母,爹,救救我們。”謝墨芳不斷往後退,驚恐地大喊。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要謀大事,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能缺,還要狠。
沈玥兒在末世多年早就心硬如鐵,但也不會濫殺無辜。
這些犯人對謝家有著很深的恨意,倒也不至於就全都殺了。
沈玥兒看向謝黎:“爹您做決定吧。”
一時間,帶著枷項腳鐐跪了一地,哭喊著求謝黎。
一百多號人,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外孫,謝黎都下不了手。
“罷了,留他們一命吧。”謝黎歎氣。
沈玥兒不置可否,她有精神力,即使消除他們的記憶也易如反掌。
謝黎走過去,視線掃過眾人,眼神如刀子般淩厲,嚴肅地說道:“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成安帝生性多疑,即便你們告發,成安帝也不會放過你們,該怎麼做自個兒看著辦。”
“嶽父大人,我發誓絕不會做對不起嶽家的事,如有違背此諾言我易家斷子絕孫。”易中庭忍著恐懼,抬起右手發誓。
朱家、劉家、洪家見狀紛紛效仿。
謝黎置若罔聞,發毒誓又如何,他從來不信這些東西,沉聲道:“好自為之。”
官差死了流放犯人也不能回皇都,一百多人跟著不是個辦法。
所有人都聽出謝黎的意思,是不想再管他們,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墨瑾丈夫鄭鶴垂頭:“嶽父大人,我鄭家願以謝家馬首是瞻,誓死效勞。”
謝家的所作所為已將鄭家架在火上烤,前有懸崖後有追兵,反正都是個死,不如搏一搏,或許能為鄭家搏出一條生路。
謝安挑眉,六姐夫是個識時務的。
另外四家沒想到鄭鶴突然倒戈,一時錯愕不已,對鄭鶴的做法十分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互相交流一個眼神後,集體表示願追隨謝安。
謝安腹誹:我隻是個擺爛的鹹魚,要追隨也該追隨他老婆。
沈玥兒漫不經心地掃過眾人,開口道:“爹,既然姐姐姐夫願和我們共謀大事,那就留下吧。”
謝黎對這幾個沒有多大本事的牆頭草女兒女婿無好感,但此時正是用人的時候,既然兒媳願意收下他們,那他也沒什麼意見。
不知不覺間,沈玥兒已經成了謝家的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