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們和一眾丫鬟婆子或虛情假意或真心的讚美之詞不要錢的往外拋,嘰嘰喳喳吵得謝安腦仁疼。

三個女人一台戲,原身桃花旺,一妻三妾四通房,八個女人,湊夠了兩張桌麻將。

加上謝黎的幾個妾,一屋子女人。

嘖,吵死人。

嬌豔柔媚的貴妾柳嫿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新生嬰兒身上,手指輕輕撓了撓謝安的手心。

謝安頓時如遭雷擊,對上她似帶了鉤子的桃花眼,小心髒砰砰狂跳,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幹巴巴的笑了笑。

柳嫿衝他抿唇一笑,款步上前,對著奶娃娃吉祥如意的話張口即來:“二小姐額頭飽滿鼻梁挺,耳垂又厚又大,一看就是有福的。”

孫女小小一個粉嘟嘟的,謝夫人心軟成一片,誇讚道:“可不是,瞧這小鼻子小嘴長的真好看,安兒,來,抱抱。”

被點名的謝安頓時僵住,為難的五官都快扭曲,手縮到身後,幹幹一笑:“娘,太小了我不敢抱,傷著她就不好了。”

謝夫人也不勉強,嗔了一句:“和你爹一樣,連孩子都不敢抱。”

深知婆婆看不上姑娘,沒把孩子往她老人家跟前抱,免得惹她心煩。

秦婉兒出身高門,祖父是定國公,外祖父是太子太傅,是簪纓世家。

成婚五年沒能生個男丁,謝老夫人對這個不中用的孫媳很是不喜,可心中再是不喜,不能不給定國公和竇太傅臉麵。

丫鬟婆子們收拾好內室,老太太率先進入,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坐在床前親熱的握著秦婉兒的手,笑容慈愛:“婉兒,幸苦你了,孩子長的像安兒也像你,是個美人胚子。”

謝安聽著老太太嘴裏叭叭,嘴角狠狠一抽,一言難盡地看了眼撒謊麵不改色的老太太。

一想到陰盛陽衰的謝府,後宅女人們各種殺人不見血的爭鬥,謝安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他智商一般,生活的環境也簡單,不是個精明的人,落在心眼子像篩子一樣多的後宅女人窩裏,簡直是羊入虎口。

心裏瘮得慌。

他可以休掉幾個不?

老太太又說了些虛偽的場麵話,轉頭真心實意的叮囑守了一夜的寶貝孫兒謝安別太勞累。

全程沒看曾孫女一眼,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回立雪堂。

謝夫人和兒媳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將孫女交給奶娘,仔細叮囑婆子奶娘照顧好少夫人和小小姐,又讓謝安陪陪秦婉兒,然後領著烏泱泱的一群女人走了。

花蝴蝶一樣的女人們走了,謝安頓覺空氣清新了,世界也安靜了。

緊繃的神經逐漸鬆懈下來。

謝安有原身的記憶,知道正妻秦婉兒是大慶朝第一美人,昨日初見還是被她出塵脫俗的容顏驚豔到。

典雅的鵝蛋臉,烏發如瀑,膚如凝脂,五官精致,氣質高冷,誇她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此刻剛生產,麵色蒼白,如綢緞般的黑發黏在光潔的額頭,此刻虛弱的躺在拔步床上,少了平日的淡漠和疏離,多了一份我見猶憐的脆弱。

謝安沒錯過她美眸中閃過的厭惡,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

這夫妻倆的關係還真是相敬如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