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諾煌攬過他唇角的笑走近,赫然發現棋盤上大局已定,白子落定的位置拚接成一個‘勝’字!
他的俊臉難見帝鋒淩那份笑靨,慵坐在黑子旁,大掌往棋盤上輕揮,白子隨處散於棋盤,再也掬不見方才的字眼。
帝鋒淩曲著笑,意味深長揚眼,他望見樓諾煌眼底深處流曳著暗潮。
“這場棋局,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說話間,樓諾煌一枚黑子落下,手力不輕不重,卻將棋盤上那顆白子擠飛出去,黑子不偏不倚搶占別人的領地,孤傲的被周遭的白子擁圍。
形式難分勝負!帝鋒淩笑意拉深,將一盤散沙的白子重拾回去,音色難辨喜怒。
“朕最近愛上一出戲,唱的是兄長毒害妹妹,不知為何,越聽越有味。”
他全神貫注在棋局上,堅定的執下白棋,頭上方霎時轉來樓諾煌稍見森冷的霆笑。
“這出戲恰巧也是本王愛看的,改日有空與皇上一同觀賞。”
帝鋒淩執棋玉手頓在半空,少頃才放下,俊臉難見晦色。有些話點到即止,“王爺剛回國,這裏風情故土與良國大相徑庭,不知吃住可還習慣?”
樓諾煌斂過眼,“這些就不勞煩皇上操心。”
帝鋒淩抬起眼鋒,一臉溫色,“看樣子,王爺還在為當年之事耿耿介懷?”
隻見樓諾煌陰鷙漸收,眼中墨色炯亮,俊臉不以為意。
“過去之事,還提他作何?”他也就勾起朱唇輕笑出來,話語極富深意,“皇上隻要記得,本王現在不是你的對手就成。”
現在不是,並不代表永遠不是!
這個道理,誰不懂?帝鋒淩隻笑不言,神色過多都在關注棋盤,卻不見求勝心切,樣子倒顯得閑散,與樓諾煌之態並無太大差別。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陽光從斜側朱窗打來,地上兩抹暗影相形見拙,一時間很難一較高下。
直到烈頭從山腳落下,一盤棋還未分出勝負,多少個時辰流逝,樓諾煌磨盡最後的耐性從軟墊上傾起身。
“時日不早,本王也乏了,先回府了。”既然他要走,帝鋒淩也不多留,來日方長,某些淹在肚子裏的話沒能挑明,兩人卻是誰都不含糊。
“崔公公,還不送送王爺。”他斜眼睇過一旁奴才,崔公公立即跟出門去。
外頭隻見夕陽,也染得帝鋒淩側臉薄紅,濃密的睫影罩在臉上,被拉得欣長,徒增一道迷蒙。隻是那雙高深莫測的眼鋒淬上棋盤時,他才倏然發現黑子處湊出個‘帝’,不偏不倚,擺的端端正正!
嘴角挽起的笑正寸寸消散,陰冷不知從哪兒迎來,他的眼鋒變得愈發黑曜而深沉。
初晴剛從昭華殿送完藥出來,天色逐步接近黃昏尾後,她沿路準備回去吃晚膳,卻在途中碰上正巧也打算回去的樓諾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