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休息,韓昊與徐鵬飛坐在客棧一樓吃著飯,此刻已經是日中。那把被他召出來卻送不回去的劍被簡單的用布條纏繞放在桌子上,而徐鵬飛的那把長刀也插進刀鞘放置在桌子的另一端。
韓昊本來是打算立刻就去鹹陽的,但一路上徐鵬飛不停的勸他,說是此處距離鹹陽十萬八千裏遠,你現在又不能禦劍,而且該發生的肯定已經發生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先跟他去漁陽,等他辦完事後就聯係師門看看能否幫他想辦法雲雲。韓昊仔細想了想也隻好同意,畢竟如果就這麼走著去鹹陽的話也是個把月之後的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無分文。
瞧著窗外稀稀落落的人群以及路上那些乞討的人,韓昊搖了搖頭。這裏幾乎就是中原的中心位置但顯然沒有鹹陽那麼繁華,這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股悲戚的神色。外麵,幾個身穿光鮮盔甲的士兵騎著馬奔過,完全無視路上的行人,就這麼一邊大聲嗬斥一邊快馬加鞭。而那些行人似乎也習慣了,躲避到路邊後麻木的繼續做著自己的活。
“這裏真的是中原嗎?”韓昊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見韓昊麵色古怪,徐鵬飛不解的問道。
“大哥。”韓昊轉過頭看向徐鵬飛道:“這裏真的是中原腹地嗎?為什麼我隻看到了窮苦?這裏,這裏連鹹陽都不如啊。”
“兄弟,別說那麼大聲。”徐鵬飛看了看四周後,低聲道:“你不知道公開討論朝廷的事是要殺頭的麼?”見韓昊一臉不以為然,徐鵬飛歎道:“靈帝登基,民不聊生,我們是身外之人,這些事想管都管不了啊。”頓了頓,像是怕韓昊繼續說,轉移話題道:“我在此地事情一了就幫你想辦法。”
聽他這麼一說,韓昊才想起來都忘記問徐鵬飛到底是幹什麼的了。當下問道:“說起來,大哥你是打算殺了昨晚的那個人?不過,嘿,怎麼說呢,殺人怎麼說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吧?”
徐鵬飛先是搖頭道:“我到這裏的任務不是殺了那個淫賊。”接著雙目中透出殺氣道:“但是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韓昊有些好奇的問道:“淫賊?”他是不知道淫賊是什麼意思,但徐鵬飛卻以為他是問自己為何要殺他的原因。這些事他本不想說的,但自家兄弟詢問他不回答豈不是顯得自己小氣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徐鵬飛淡淡的道:“我自小無爹無娘,幸得揚州縣令羅大人收養才讓我不至於餓死,而羅蝶就是羅大人的愛女。在我十歲那年被選為靜念禪宗的俗家弟子,從此就跟師父修行。去年得師父恩準我返回揚州探望羅大人,才得知小姐已經自盡了。正是那淫賊見小姐美貌就故意接近,並捏造身份跟羅大人結交。羅大人本以打算將小姐許配給他,豈知那個淫賊竟玷汙了小姐並揚長而去!羅大人一查之下才發現這淫賊身份是假的,小姐則不堪受辱自盡與房中。”他雙目看向韓昊道:“羅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小姐視我為家人,二弟,你說我應該不應該殺他?”
聽著徐鵬飛用淡淡的語氣說著往事,韓昊眼前卻仿佛見到了一個年輕人興衝衝的回歸故裏等待他的卻是老人悲戚的麵容以及那冰冷的墓碑的情景。徐鵬飛就那麼坐在那裏,眼睛卻已通紅,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動著。
“大哥。”韓昊下意識的叫了徐鵬飛一聲,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
“我沒事。”感覺到了韓昊的關心,徐鵬飛笑了笑:“本來我到這裏的是為了執行師門的任務,沒想到在三日前無意見到了這淫賊。”
默然的點了點頭,韓昊問道:“對了,大哥你怎麼知道他就是那個害了羅小姐的人呢?”
“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徐鵬飛冷然道:“羅大人在小姐出事後曾請畫匠畫下了這淫賊的頭像。”
輕歎了一口氣,韓昊知道眼前這位大哥其意已決,換了個話題問道:“大哥你到這裏是為了執行什麼師門任務啊?”
“我……”徐鵬飛剛要回答,卻突然警覺的朝右看去。
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年輕人麵帶微笑的朝他倆走來,就見他微一拱手道:“在下孔非螭,字明亮,見兩位兄台氣宇不凡因此冒昧叨擾,還請兩位兄台見諒。”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番話說完縱使徐鵬飛暗自警覺對方的來曆卻也不便說什麼,隻得道:“孔兄過獎了。”
孔非螭微笑道:“不知在下可否坐在這裏呢。”
韓昊忙點頭道:“請坐。”
孔非螭卻也不客氣,拉開長凳坐下後,問道:“不知在下是否可以知道兩位兄台的名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