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齡從華氏那邊告辭後,獨自一人往自個的房間走去,臉上雖還是悲戚著橫著淚,但心裏卻滿是惱怒:他雖然在這個家中不過是空掛著一個虛名的傀儡,確實是沒有什麼實權,但也是容不得一個不僅年紀比他小了五歲而且輩分上也差了一輩的小丫頭這般的羞怒。若那張白雪隻是口上刁難他兩句,他向來臉皮厚實倒也能嘻嘻哈哈的過去,這一回卻是威脅到了他的性命,將他狠狠地撂倒在地方踩踏,如此羞辱了一番,張玄齡作為男人的自尊心是絕對不能將此事揭過去的。
不過,張玄齡除了心裏對張白雪的態度感到氣憤外,更多是則是羨慕。張白雪的資質算得上是上乘,聽說因為她生在初雪天,打娘胎裏就帶著極強的冰雪係的陰陽力,加上她自幼便修習了陰陽術,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恐怕早已經度過了最初的階段,就單憑剛剛張白雪施的那一手漂亮的陰陽術,就可以看出她的功力匪淺。反觀自己,張玄齡多少有些沮喪,畢竟他如今都已經十六歲了,早過了打基礎的黃金時期,就算是之後發奮地修煉恐怕也追不上張白雪了。更何況現在的張玄齡連自己的啟蒙老師都還沒有找到,又談何追趕張白雪一報今日受辱之仇。
張玄齡滿懷心事地走著,沒過多久他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張玄齡抬起手正要推開門,便瞅見了自己上手的那枚象征著家主身份的戒指,張玄齡用手摸了摸食指上的那枚家主之戒,又摸了摸帶在旁邊中指上的華氏剛剛回贈的金閃閃地大戒指,他把戒指這樣戴就是在提醒著自己,當他看見那枚家主之戒的時候,就要時刻告誡自己那金戒指的主人也正緊盯著這枚家主之戒呢,張玄齡疲憊地歎了口氣,推開了門。
才一開門,張玄齡便看見正在他屋內翻著閑書的張翀,自張翀將掌控自己生死的奴符令給了他之後,張玄齡便完全對張翀敞開心扉了,畢竟對方都將自己的命都獻給自己了,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能表達自己的忠誠,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張玄齡笑著走上前去,和張翀打了一個招呼。而張翀早在張玄齡進門前便感知到他的氣息了,等到張玄齡開了口,他才放下書,麵帶笑容的轉過身去回應著張玄齡。
隻是,張翀才剛一轉身,臉上的笑意便凝住了,眉頭皺了起來,眼睛裏也閃著深邃得不可探測的光芒。張玄齡有些奇怪,正要開口問個清楚,就先看到張翀豎起了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張玄齡見張翀神色緊張,便也不說話,隻用眼神問著張翀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翀踱步到書案前,取了一支筆,在紙上寫著什麼,嘴上卻用著輕佻的語氣對張玄齡說道:“我說當家的,我聽說最近城裏的嬌花坊裏新來了好些漂亮的姑娘,據那些關顧過的人說,那些姑娘們那皮膚滑溜的跟絲綢一般,雪白的又和冬雪一樣,聲音好聽的就像是山穀裏的鶯雀啼鳴,嘖嘖嘖,那滋味想想就帶勁,怎麼樣?要和我一塊兒去嗎?”
張玄齡見張翀突然一反常態,便知道事有蹊蹺,走到他的身邊看了看張翀寫的東西,心下頓時駭然。
隻見張翀在紙上如是寫道:戴在中指的那枚金戒指有異,現在與我演一出戲。
張玄齡立刻明白了張翀的意思,點了點頭,回道:“真的?那感情好,翀老哥,你可不知道,我在北荒這幾年,別說貌美的姑娘了,就連個穿裙子的老太婆都見不到幾個,這回我可要玩回本來。”
張翀拉上張玄齡往外走,高嚷著要去嬌花坊找那個姑娘,而路上卻不斷的、掩飾的極好地給張玄齡傳著紙條。
“看到那枚金戒指上的花紋了嗎?那朵蘭花是張玄啟妻子華蘭的標記。”
“這枚戒指本是為了保護主母安全而造的,所以上麵加持了定位的咒術。”
“不過我剛剛發現,這戒指上加持的不單單隻是定位的咒術,還有別的咒術。”
“總的說來,這枚戒指就是一個監視你的工具。”
“你剛剛應該沒有做或是說什麼不該做不該說的事吧?”
張翀一邊向張玄齡出示紙條,一邊將前一張紙條用小型的掌中火焰術給焚毀。張玄齡看著張翀的紙條,脊背陣陣發涼,索性剛剛他隻是在心裏對張白雪頗有微詞,要是他剛剛一個嘴快說了出來,估計現在華氏和張護就知道自己的用心了,乖乖,這還真是半點都馬虎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