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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青海草原邊陲的林河雖然在地區規劃上是一個城市,規模卻隻趕的上小鎮,這裏沒有機場,也不通火車,隻有一條高速路連接青海省的首府青海市,而它到白海的路上,則是茫茫草原,足足有3天的車程。
護送王杯的隊伍一大早就離開了林河,經過一整天的行駛,殘陽西下,他們再次沒入草原腹地。
黃昏的草原總是寂靜的,隨著太陽的落下,大多數的動物也結束了一天的活動,或許草原很快就會再熱鬧起來,不過那已經是月亮支配天空時候的事情了,在晝與夜交替的瞬間,隻有車輪的飛轉和發動機的沉鳴。
李拓機械的咬著威化餅幹,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作為護送小隊的隊長,他對這次任務有著最高負責權。
不過草原的千篇一律很快讓他的眼皮打架,李拓大大的打著哈欠,抱怨自己簽運不好會抽到這個倒黴的任務。
按照慣例,王杯是應該由青海市直接運回華清總部,但自從三年前陽術和陰術的高層動亂後,曾經的慣例不得不變成了由林河市中轉,陸路運輸,因為他們很難應付發生在飛機上的突然襲擊。
李拓歎了口氣,雖然現在他仍有不真實的感覺,但團結了千年的通靈家族和招魂家族的確是反目了。在白海市,陰術的勢力一直抬不起頭來,因為他們麵對的是在動亂裏幾乎毫發無損的禦行家族的壓製,所以他們想得到王杯,得到王杯裏強大力量的願望比誰都強烈。
夕陽完全落了下去。
李拓突然全身一陣顫抖,一股寒氣從小腹順著背脊飛快的爬上大腦,頓時刺的他靈台一陣清明,危險的氣息,李拓的手勢讓所有人緊張起來。
微風漸起,長草低伏,一雙雙陰狠的眼睛裏映上了夕陽最後一絲的殘光。
而此刻,真正的護送者們才剛剛進入林河。
從吉普車上跳下,宇覬揉了揉一身酸疼的肌肉,連續走上三天的確讓人難受,但連續三天乘車忍受夜以繼日的顛簸同樣是種酷刑。
“為什麼不坐飛機到青海中轉,老天,我的心髒都要被顛出來了。”
宇覬抱怨道,現在腳踏實地,平平穩穩竟然也讓他感到一絲享受。
“哈哈哈哈,因為那是我要求的。宇小鬼,不覺得開著吉普車在茫茫草原馳騁,那才是男人應該有的豪情嘛!”宇雲大笑著撈著頭,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宇覬,感受如何?這片綠色的海洋與你常見的蔚藍大海確有不同的恢弘和魄力吧?”洛水走過來問道。
“如果我有更好的精神麵貌來欣賞的話,”
宇覬苦笑著搖搖頭,問道:“你們的第三個組員在林河嗎?”
洛水搖搖頭,宇覬疑道:“隻有兩人?學級裏S組的編製應該都相同才對?”
洛水笑的有點無奈,他貼過來說道:“三年前的大亂後,靈小姐甚至看到裏屬的人都不順眼,所以就空缺了下來。而且靈小姐的動作也很快,隻有我才能跟上,所以後來就沒有招募第三人的意思了。”
“覬,能找到地方洗洗頭嘛?”帕路維拉一臉苦像的跑過來,牽起一束發絲:“好厚的灰塵,再不洗要打結了。”
“抱歉,抱歉,我開車送你和兩位老師去賓館好了,”
洛水趕緊說道:“宇覬陪靈小姐去拿石頭好嘛?林河的博物館就在前麵不遠。”
“不用他陪,身體不好早點洗了睡。”雨靈丟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走出很遠了。
宇覬和希裏烏斯相視一笑,舉步跟了上去。
林河的博物館很小,非常小,如果不是正門‘博物館’三個大字的提醒,宇覬或許會認為這裏是某個公司的存物倉庫。
博物館裏沒什麼值看的東西,介紹林河市曆史的紙頁隻有2小張,還留下了大片的空白。牆壁掛的字畫都是近代畫師的手筆,不然就是仿照古跡的贗品。唯一看的過眼的,大概隻有一支彩陶的瓷瓶,不過瓶子裏插著一束孔雀的尾毛,花花綠綠的反而覺得可笑。
“你們轉轉看看,我去找拿石頭,很快就出來。”雨靈說著進了裏屋,一個年輕人正聚精會神的在燈光下雕刻著什麼,明亮的燈光照的他麵龐雪白一片,分明的棱角,銳利的眼神,倒和宇雲有著三分形似,七分形似。。
“左手第三格,華清本月的通用密碼。”或許是聽到房門的開合,年輕人頭也不抬的指著儲物櫃說道:“小心一點,輸錯了就爆炸。”
“怎麼會。”雨靈麻利的敲擊著數字鍵,取出裏麵的小盒子。
“藏山,把盒子打開讓我看看。”雨靈把盒子扔到桌子上,年輕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玩意。
“老爸也來了嘛?”宇藏山一邊擺弄起盒子一邊問道。
“對,叔叔到賓館休息去了,你不去見見他嗎?”雨靈問道。
“當然要去,但不是現在,”
宇藏山說道:“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談心。”
“最好不要,他明天還要開車。”
雨靈看著青年的雙手飛快的在盒子上擺動,表情顯得有些無奈,宇藏山,陽術家族通靈旁係最有才華的年輕人,他一度被認為是‘調律師’下次高稱號‘言靈師’的最佳繼承人。
言靈是表術的一種,它可以通過言語來操縱生命,與通靈之術不同,言靈作用對象的大腦結構越為精密,效果就越為明顯。
宇藏山在言靈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青年的興趣也的確在此,但他在意的不是如何通過音調的平仄起伏侵略目標的大腦,而是在語言本身大花工夫,他精通世界所有主要國家的通用語,能用已經消失了十多種古語交談,同時對十倍於此的遠古語種有所了解。
雨靈不清楚宇藏山為此花了多少工夫,不過她一直在想這個家夥如果在血限的訓練上也有如此高的熱情,戰鬥力或許不會比自己差太多。
“藏山,不要窩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回去吧,我們需要傑出的人才。”雨靈再次勸道。
宇藏山笑著搖搖頭,把盒子扔了回來,三顆漆黑的石子靜靜躺在裏麵,映襯著盒底的紅色稠帶,石頭表麵的刻痕裏也似乎流動著淡淡紅光。
“我親自取下放入的,不會有問題,要我把再把蓋子蓋上嗎?”
宇藏山問道。
“給我一把鎖就行了,我可不想回華清對著一個打不開的盒子發愁。”雨靈說道:“考慮一下吧,我和洛水身邊的位子也一直給你留著。”
“等到現在手裏的研究結束,我可以考慮。”
“你在研究什麼?”
雨靈問道。
“一種語言,讓人如癡如醉的文字,”
宇藏山的麵孔泛起一絲紅暈:“也就是刻在那幾個石頭上的文字。石頭本身非常普通,但是文字卻通過奇妙的組合賦予了它神奇的力量,不可思議。”
雨靈眉頭微皺,她有仔細把石頭打量了一片,那些刻痕,或許說是文字在她看來極其簡單,並沒有什麼玄奧。
宇藏山笑著說:“你看不懂,隻有真正的言靈師才能體會它的玄妙,在古老的文獻裏,它們被稱為符文,傳說是神使用的語言。那些筆畫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它們隻能量流動的渠道,而那些能量的排列順列是原子級別的。”
“符文是言靈師追求的最終語言,是的,言靈師追求的本來就應該是語言自身,而不是父親那樣,追求表達語言的方式。”
宇藏山指了指手中的小玩意,說道:“我正在嚐試了解符文的構造,並且複製它,這是個半成品。”
雨靈心裏一跳,她當然知道宇藏山的話意味的什麼,複製王杯,雨靈對此砰然心動。
“離開成功還很遙遠,”
宇藏山馬上潑了一盆冷水:“刻畫溝渠固然簡單,能量流動排列組合的複雜程度卻非我所能破解,事實上我認為以人類的水平根本無法破解。”看著雨靈失望的麵孔,宇藏山笑道:“不過並非沒有收獲,至少我得到了王杯更廣泛的用途。抱歉……”
電話一陣急響,宇藏山抓起聽筒,他一句話也沒說,臉上的紅潮卻開始消退,麵色也凝重起來。
“有個不好的消息,”
宇藏山掛上電話:“今天上午出發的護送杯座的隊伍被襲擊了。”
“情況如何?”
“因為人數差距相當大,戰鬥隻延續了10分鍾,”
宇藏山說道:“李拓……他倒是果斷,很爽快的就放棄了王杯,因此人員上沒有大的傷亡,他已經帶著人甩開了追殺,暫時往白海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