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敏來司徒家也有段日子了,這段日子對司徒智來說既是煎熬也是快樂的。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思敏的照顧,他依賴思敏的照顧,他更害怕失去思敏的照顧。尤其是那天同事們來看他,期間柳非把思敏約出去單獨談話,他的怪異舉動都在告訴別人,他在吃醋。但是,他還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打死他都不會承認,如果一旦承認的話,那男人的尊嚴呢?哪去了。
這幾天思敏的精神總是不能集中,司徒智已經有所察覺了。隻是他沒問,而她也沒說。他看著她,眼裏都是心疼,丫頭,有什麼事,你幹嘛不主動說?你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啊。整個屋子都很安靜,有的也許隻有兩個人的心跳聲了。所以,當廚房裏響起碗碎裂的聲音時,顯得格外響亮。他衝進廚房,“出什麼事了?”
“對……對不起,我把碗摔碎了。”按照往常的思維,這時候的司徒智肯定要大發脾氣了。所以思敏很小聲地回答,心裏充滿了十二萬分的歉疚。但是這次,思敏猜錯了,他居然沒生氣,反而擔心起她來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你沒出什麼事吧?”
“什麼?”
“你是聾子嗎?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那個,我沒什麼……”思敏的“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暈眩就向她襲來。眼看她就要倒在碎瓷片上,眼疾手快的司徒智一把抱住了她,“思敏!陳思敏!”無論他怎麼搖晃,她不睜開眼睛。他連忙把她送到鎮上的衛生院。
在醫院裏,他的手一直握著思敏的手,就像當初她一直握著,一直跟他說話,好讓他能早點醒來。“思敏,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思敏,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的。你知道嗎?其實,我的眼睛能看到一點光亮了。我的眼睛,它一直都在努力,你也不要放棄。思敏,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做那麼多的事情,讓你累倒,累病。思敏,你不可以有事,你要是有事了,你讓我怎麼辦?你真能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的走這條路嗎?你願意嗎?你不是說過,要一直陪著我走下去的嗎?難道你堅持不住了嗎?還是我讓你覺得這一段路很艱辛,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繼續走下去了,那我願意放手,真的,我願意!”
就在司徒智極力訴說一切時,思敏其實已經醒了。隻是當她看見司徒智那難過的樣子就想要逗逗他,誰讓他欺瞞自己這麼久,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但是當他說到要放手時,就再也忍不住了,“媽,你不要走!”
“思敏,你醒啦!”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兒?”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他一把拉過思敏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醒過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隻對一個女孩動過心,我怎麼會讓心愛的女孩從我身邊走掉呢。我要好好疼惜她,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裏都是快樂而又幸福的。”
思敏忍著淚水,不讓淚水流出來,這樣的話曾經的杜亞澤說過,當杜亞澤犧牲後,她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擁有愛情,可是老天爺還是垂憐她的,“你說的話,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相信,因為是你。”
“丫頭,以後,我們都不要再分開了,好嗎?”他放開她的懷抱,深情的看著她,“丫頭,答應我,好嗎?”
“等等,你說你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思敏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晃動著食指和中指,問,“這是幾?”
“哎呀,不要玩了啦。”司徒智隨口說,“這是二。”司徒智突然想到“你……已經醒來了,對不對。”
思敏笑而不語。司徒智刮她的鼻子,“好你個丫頭,居然耍我!”
“你不也一樣,眼睛明明已經看見了,還這樣瞞著我和伯母,這樣很好玩,是不是?”思敏抗議。司徒拉著她的手,“丫頭,是我不好。以後,我都聽你的,我賺的錢全都交給你來保管,連同我這個人,好嗎?”
“不好。”
“你不願意嗎?”
“不是,我一向對數字沒什麼概念,這個還是你來當家吧。”思敏很認真的,“再說了,伯母一個人把你養大,很不容易的。”司徒動情地看著她,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感,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所有的話語都在這一個吻裏顯得都是多餘而又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