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張文浚一驚,隨後疑惑地問道:“巡察使方麵不是說跟往常一樣嗎?”,張文浚環視了下四周,然後看著張裕寧略帶憤怒問道:“蘇申先生呢?”
“蘇先生在攻城剛開始就離開哀牢了。”張裕寧說道:“蘇先生說去岡平有要事處理。”
“不用問了!”張文安表情迅速轉為嚴肅:“我也是才剛剛獲知這件事,巡察使方麵通知蠻兵這次的規模很大但古尹州督讓他們不準瀉露出去,另外巡察使還報告了蠻族人中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現象,但具體什麼情況還是不太清楚。”
張文浚沒有說話,想到剛才麵對的幾名體型巨大的蠻兵,他心中泛起陣陣不安,隨後向王奕問道:“哀牢的守兵這麼樣了?”
“哀牢損失很大,”王奕說的很是難過:“大約一半的人戰死了,剩下的大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傷,另外查木尼,許斂將軍陣亡了……”
“嗯,”張文浚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後抬起頭對張文安問道:“大哥這次對守牢人有補充嗎?”
張文安一怔,沒想到張文浚問的這麼直接,的確是很久沒有向哀牢補充過守牢人了。他看著張文浚充斥著不安和怒氣的雙眼,淡淡的說:“沒有。”
“砰!”張文浚一拳砸碎了旁邊的一個木杯,裏麵的濺的滿桌子都是,一名軍醫趕緊拿起白布擦拭著張文浚流著血的拳頭。
“不過你不用擔心,”張文安沒有理會張文浚的發作,冷冷的說:“巡察使方麵說蠻兵的攻擊隻會有一次,無論是否攻破哀牢他們都不會繼續南下了。”
“為什麼?”張文浚滿腹的疑問。
“具體是什麼情況巡察使方麵沒有透露,我們守牢人也不好過問。”張文安說著看了看張文嚴,“嘉陽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許廉峰守備正組織兵力向南移動,”張文嚴咳了兩聲說道:“上邊下來的命令讓部隊去王城集結,許守備本來是要直接帶兵走的,正好父親趕到嘉陽借兵守備才讓一部分兵繞道先來哀牢再南下。”
“照這麼說,”張文浚心中再次湧出一絲不安:“你們馬上就要走了?”
“是的。”
“州督為什麼調北兵南下?”
“是王城的命令。”
“王城的命令?”張文浚驚訝的問道:“王城命令北州兵南下?”
“怎麼?父親給你的信你沒看麼?”
“信?”張文浚一愣,隨後從衣服裏邊摸著邊說道:“蘇申昨天傍晚才給我的,還沒有打開看。”拿出了家族的金皮信,張文浚打開看著,他瞬間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什麼了。信的大概內容包含了這幾年王城發生的一切事情和北州的動態。
六年前,王上唯一的兒子夭折,鑒於古立言年齡已高,木王後開始為王儲之位尋求繼承人,這時本來不理世事的古立言突然指定古玉為下一任王上並立即封為了王子,北府,南府皆多次請示力勸王上收回成命均遭拒絕,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然而兩年前木王後突然再次懷子並於半年前生下一子,木王後要求王上改立王子但古立言並不在意,古玉也表現的極其抗拒,後木王後與古玉商議王位由古玉繼承但古玉必須立古立言的兒子為王子,再次被古玉拒絕後木王後惱羞成怒,暗通衛督軍進攻王子府但遭古玉提前準備的甲兵阻攔,雙方一度劍拔弩張差點開戰,後齊成州督徐平出麵平息了局勢,但此後王府便分裂為南北兩派,北派是支持古玉的以北州人士為主,南派則是支持木王後的齊成,東橋州人士為主,其他各州則都還未表態。雙方都向王城方麵增派兵馬,局勢十分緊張。
“古尹州督呢?”看完了信,張文浚抬起頭問道。
“古尹昨天去了東橋州了,”張文嚴說道:“王城傳來命令撤銷古尹州督一位由王府將軍古玉兼任。”
“王城的命令?哼哼,”張文浚聽罷冷笑道:“不過就是王府的命令罷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是王城來的我們隻能聽從,另外,”張文安頓了頓說道:“守牢人的編製被撤銷了,統一歸北州軍管理,包括我在內大約一半的原守牢人要隨北州軍南行……”
“大哥,三弟何時動身?”聽到這個消息張文浚沒有絲毫驚訝。
“既然哀牢不會有什麼問題了,那我們現在就要離開了。”
“既然你們南下,”張文浚扭頭看著張裕寧說道:“把裕寧也帶上吧。”
“父親……”
張文安吃驚的看著張文浚,他深知二弟愛子心切,張裕寧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他身邊,而且包括張銘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張裕寧的母親是誰。“想必他不相信蠻兵不會再攻的消息吧。”張文安心想,隨後扭頭看著張裕寧說道:“放心。”
“裕寧,把這個帶在身上。”張文浚從腰間拿下那把短短的斷劍伸向張裕寧。
“父親,這個是……”
“不要弄丟了,或許你有機會能見到它的主人。”張文浚笑著囑咐道,隨後向張文安,張文嚴作禮道:“文浚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