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青年披頭散發,癡癡傻傻,身上散發的邪惡氣息和會猛然暴怒的秉性脾氣,除了貼身服侍斷手斷腳過後混了個熟臉的婢女外,也隻有辛經綸和山上幾個實力滔天的血親敢於靠近了。
辛經綸盯著那張聞著香味涎水直流不斷嚷著“雞,要吃雞!”的臉頰,溫和道:“知道你愛吃,來的時候帶著呢!諾,你外冷內熱的弟媳親自烤的,倍香兒!”
當那人接過一整隻烤雞狼吞虎咽撕扯起來時,辛經綸就那麼一直望著,望著,然後自嘲一笑:“哥,別人家的親兄弟要麼親密無間,要麼明爭暗鬥,可咱們倒好,從小到大沒說過話,印象裏,也隻有你現在的模樣最深刻了。”
“聽辛蠻子說,你在娘胎時就被胡言亂語的老禿驢下了預言,生下來也果真瘋瘋癲癲釀成好幾起命案,甚至還把那來界內耀武揚威的吞日教少主捏斷了脖子,以至於旁人都對你敬而遠之當成是弑殺成性的怪物……可我還聽說,你趁著一次辛蠻打盹空當偷偷摸摸溜出房間,在娘親失魂落魄趕來,卻看到你抱起尚在繈褓的我臉貼臉傻傻憨笑,而非像尋常發狂那樣要了我的小命時,我就鐵了心認定,這就是我的親大哥,親兄弟,沒跑了,哈哈!”
辛經綸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睛,突然變得憤憤不平,“你說辛蠻子咋如此殘忍,不就一句魔頭轉世的無稽之談,就真的至於將你用琵琶鏈和那勞什子陣法鎮壓?我看他就是愚蠢,分明是被那老禿驢給騙了,還蒙在鼓裏不自知。”
“哎,最近莫名的有些煩躁傷感,就想來看看你。”一大隻雞很快下肚,辛經綸用巾帕沾水給青年擦了擦,繼續自言自語,“哥,你說我飛揚跋扈這麼多年了,在這日月界和嵩城藩地也算個一號人物吧,可畢竟隻局限在這麼屁大點的地方,難不成真要如了靈亦的願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嗎?從小的耳濡目染,我哪裏不知道外麵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更呼風喚雨的人物,就連咱爹,我不知道他多高的境界哈,但看他那走到哪都一副母牛倒立的樣兒,也至少能打幾十個我了吧。”
“這是我第二次出遠門,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踏入江湖,上一次不算,東極華洲和西閻靈洲之間雖隔著一洲一海,但全程都是由賀師傅領著進行飛行傳送,來不及體味其中風土人情。而這一次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一灘渾水,我倒是想去見識一下外麵的天究竟有多高,外頭的仙人又究竟有多逆天,而我,失去了用慣了的日月界少主身份,又究竟能排到老幾?”
“當然,我可不會忘了尋找那株辛蠻子沒把住門縫不小心透露出來的‘淨世蓮花’,說什麼也要把你治好咯。”
辛經綸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了手裏的活計,此刻收起為青年刮去胡茬而暴露出英雋麵孔的小巧薄刀,大笑著收工道:“外人都隻知喚我大公子,大公子,殊不知…真正的大公子另有其人啊,瞧,舉世風流著呢!”
……
在這宗教王朝犬牙交錯儒佛道三家分庭抗禮的龐大寰宇內,除去矗立在金字塔頂尖的勢力掌握有屈指可數的半仙級功法外,往下便是以‘天’冠名的經文法訣稱王稱霸了。
即便在日月界這種不慫任何大佬勢力的地方,天級功法也是視若奇珍般的存在,非核心弟子不傳不授。而比日月界稍弱一級的勢力,那這種可當鎮宗鎮教之寶的法門更是比親孫子還親,誇張點來說,有些摳門吝嗇的掌門長老恨不得把記載用的玉簡書籍放到枕頭底下,日夜堅守,以防小人偷了去。
而前些時間,兩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厲害人物突然問世,聲稱要為自己所創的天級功法找一個好的歸宿,傳下衣缽,時間地點都已經選好了,並且一出就是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