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後她的眼神又回到我的臉上,聲音很低地道:「他不知道我進了醫院」。

沐清菡在極力掩飾什麼,但她的眼眸太淺了,裝不住滿腹的心思。

我稍加追問便得知了她和陸向陽吵架的事情。

誰對誰錯我難以辨清,隻是心疼她在和陸向陽的矛盾中產生的種種的自我懷疑。

讓我破防地是她最後問我的那句:「淼淼,是不是因為是我先動的心所以便不值得被愛了?」

沐清菡,你是傻子嗎?值不值得被愛和誰先主動有什麼關係?

沐清菡,我才是傻子,喜歡你這樣傻的傻子。

「沐清菡你很值得被愛。你知道嗎?有人比你想象的更加喜歡你」。

喜歡到一次又一次被鹹澀海水淹沒也在所不惜。

沐清菡的瞳孔詫異地微縮,沉吟了半晌,壓著嗓子小心翼翼開口。

我聽見她說。

「淼淼......你怎麼哭了呢?」

23

我媽說過大概我的名字裏包含了太多水,所以眼睛裏便少了許多。

記事以來我確實很少哭,小時候膝蓋磕破了皮,也沒掉過一滴淚。摔得最慘的一次,淚水也隻是在眼珠裏打轉。

我媽經常和我爸說:「你這閨女多好啊,一點女孩子的嬌氣都沒有」。

可是媽,我現在不好了,不該有的嬌氣都有了。

是沐清菡給的。

因為沐清菡病了的關係,我改簽了原本的機票陪著她補考完最後一科才和她一起回北市過年。

我哭的事沐清菡當時就沒有刨根問底,而事後我倆更是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我不提是不想暴露自己,而她不提我覺得她是在怕我暴露了我自己。

我有一種感覺——她知道了我喜歡她。

應該不是感覺。

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會聊微信,會偶爾見麵,但有些事明顯不一樣了。

我希望是我多疑了,可一定不是。

沐清菡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怎麼可能漏掉她在醫院看我時眼神裏的愕然和驚恐,怎麼可能忽略她不再輕易地和我撒嬌,不會再說「淼淼,我想死你」,更不會再說愛我。

沐清菡,你是害怕了嗎?

是在害怕我喜歡你,還是在害怕我是女生卻喜歡你?

其實你不用害怕的,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永遠離開你。

年三十的的時候沐清菡告訴我她和陸向陽和好了,是陸向陽低的頭,說這是他的新年願望。

沐清菡問我她答應陸向陽真的是對的嗎。

我多想說不對啊,可我想了很久還是說,隻要是遵從你內心的選擇那便沒有什麼對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