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
店小二又不見了。
一個店小二不見了卻來了七八個小夥計,地上的屍體已經搬走,地麵已經洗刷,損壞的桌椅被撤下又換上了新的桃木桌椅。
就連被砸壞的雕花閣窗已被修好。
窗戶關上,夜風還在吹,輕紗依舊飛揚。
爐火裏的竹炭呲呲地發出響聲。
小夥計們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離開的時候仿佛帶走了這滿堂的風塵和寒冷。
就連鍾炎和神秘黑衣人此刻都想坐下來,安安靜靜,無比愜意地喝上一杯了。
有人想喝酒,酒就來了。
十幾個身穿白衣白袍的人端著菜匣子,菜匣子裏麵裝著一盤又一盤美味。
酒菜上來了,自然就要開始喝酒。
褚生他們坐在靠窗邊的一桌上,白發老者還在原來的位置,黑衣人坐在陶劍剛剛坐的位置,而吳嘯天和寒鐵衣坐在最中央。
隻有陶劍,拄著那把陳舊的長劍不停地喘息,劍鋒上斑駁的紋路和印痕仿佛在告訴人們,這把劍的年歲和曾經的殺戮。
“好劍……”白穹感慨道。
他是當世一流的劍客,世上絕沒有比劍客更懂劍的人了。
寒鐵衣卻突然朝著陶劍大笑道:“那小子,把你的劍給我,我請你喝酒”
對於神槍會兩大高手的到來,鍾炎心裏有些忐忑,本來想奪了劍就走的又怕惹了神槍會的人無中生出一些是非,本意神槍會隻是路過,誰知寒鐵衣卻看上了這把飛雲劍。
陶劍拄著劍一步一步地走向寒鐵衣,他走得很吃力,每移動一步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而他的視線已經看不清楚具體的事物了。
他隻是尋著聲音,朝著寒鐵衣方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仿佛真的要把劍買給寒鐵衣換那一頓酒喝。
可能他真的想喝酒了吧。
朋友的情義、族人的忠心,他覺得他辜負了他們,但他並不想現在就死,或是在死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
魔雲手鍾炎看了一眼黑衣人,這飛雲劍落在神槍會手裏可就不好辦了。
黑衣人隻是低頭喝酒,但是臉上的陰狠之色比剛才他一瞬間斬了十幾顆人頭還甚。
隻見鍾炎起身向寒鐵衣道:“這把劍我魔雲手要了,還請寒六爺割愛”說話間,他一揮手,手裏的酒杯已經飛出,打在陶劍的左腿上,陶劍本已踉蹌的身體又栽倒在地。
陶劍仍雙手死死的握著劍柄,用膝蓋和肩膀在地上爬著,他實在已經站不起來了。
寒鐵衣冷笑了一聲:“什麼時候我寒鐵衣也要對阿貓阿狗禮讓了”
對阿貓阿狗禮讓豈不就是把阿貓阿狗當做朋友……
“你……”鍾炎憤怒地瞪著寒鐵衣。
寒鐵衣身旁的吳嘯天卻說道:“傳聞當年的江湖第一快刀秦煞天殺人隻要一刀,而且是一刀斬首,人稱一字刀,今天倒真讓老子大開眼見”
黑衣人依舊在喝酒,此時隻看見他陰沉的臉色卻看不見他的刀。
“原來是他”褚生若有所思地說道。
白穹喝了一杯酒,臉色不爽地問道:“一刀斬首?隻要一刀?”
吳嘯天道:“是的”
白穹又道:“第一快刀?誰封的?”
吳嘯天道:“江湖第一,當然是江湖人封的”
白穹看著黑衣人,右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他的表情依然冷漠,但整個人卻好像火焰一樣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