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冷但人卻更冷。
“何故涼州人不能出現在這裏,而身手好的人不能是獵人?”長者不解地問道。
“這本也是人之常情,你們的出現甚至目的,都與我無關,但是,剛剛這位姑娘卻暗中對我朋友使用了“一紙迷”這種江湖下三濫的手段,我斬她一隻手算是還過,你是否要替他討回?”
白穹說完,淡漠地看著那中年的獵戶。他的右手摟著沈寒梅的雙肩,左手依然按在腰間的劍鞘之上。
對此刻獵戶少女來說,這無疑是最危險的動作,他們已不知道白穹下一秒會在什麼時間再拔出這把劍。
“你就不問問我們為何要這麼做,是誰派我們來的?”長者心虛道。
向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來說,找他討公道無疑是不智的,但他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命就沒了,所以他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我隻問你是不是要替她討個公道,是,你們就留下,不是,就走”白穹最後一個“走”字說完神情已經冷到極點,握著劍的左手已經青筋暴起。
“你........”長著怒而不敢發,如果眼神能殺人,白穹可能已被他殺了無數次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悔有期。”說完扶著斷了一臂的少女已然消失在這茫茫的黑夜。
從始至終,這二人連姓名都沒有透露過,身手也絕非一般的江湖高手,雖然他們沒有出過手,白穹卻沒有懷疑過。
尤其是那個長者手裏的一對銀鉤。
世上鉤類兵器有百十種,像離別鉤這種傳統的兵器,但那人的銀鉤卻有別於離別鉤,離別鉤,鉤有離別,樣式大家都見過,但此鉤卻無離別,隻有鉤,就像一個巨大的魚鉤一樣。
江湖上以此鉤類兵器揚名江湖的無疑有很多,但在涼州一帶最響的莫過於這索命銀鉤了。傳言此人曾是江湖殺手榜上排名前十的殺手,隻是已退隱江湖多年。
但這樣的人在白穹眼裏,連很多話都省了,不是因為他們技不如人,也不是因為他們身份低賤,而是因為他們卑鄙,無恥,在白穹眼裏所有的陰謀詭計和下三濫都是可恥的,作為一個江湖人,自當光明正大,技不如人可以再練,但是人品爛卻沒法補。
火上的烤肉發著“呲呲”的脆響,白穹把沈寒梅放到地上,拔下剛剛二人落下的水囊,往沈寒梅頭上潑去。
而沈寒梅又怎知這一切的結果。當她醒來的時候隻有一隻斷手向她昭示著剛剛確實有事發生。尤其這隻斷手無疑使她忐忑不已,因為她知道這是剛剛那個姑娘的,就在前不久這隻手還拉著自己說了很多少女這個年代秘密的事。
白穹漠然地坐在那裏,他沒有在擦拭他的劍了,但他卻更冷了。這使沈寒梅很多話都問不出口。
但她無疑對白穹是很信任的,要不她怎麼會從大老遠的從洛陽跟他說走就走,來受這麼多苦?
一個人若是精神上的力量永遠不缺失的話,那他的力量就永遠不衰竭。
信任,便是如此。
人若要有感情,便不能缺了這信任,感情的深淺,也就看信任的程度。
無疑,白穹是值得信賴的人,沈寒梅不知道為何會這樣覺得,但他就是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