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是洛陽大街上最普通的,一倆銀子一把,便宜得很。
可這卻是她最心愛之物,人最撕心裂肺的就是那刻骨般時時刻刻的思念。
不管多少年過去,誰回憶起那段時光無不歎息微笑,如果非要說點什麼的話,那也隻能是滿懷懷念和歎息說不出一句話罷了。
“最美洛陽四月天,不及褚生一冬梅。”折扇上有這樣兩行大字。
字是用蒼勁有力的草書一筆寫完的,寫這字之人想必也是一大名家或是性格豪爽之人。
而落款之處是:褚生。
這褚生又是或許人也?
沈寒梅此時早已哭成了淚人,但是沒有發出一絲哭聲,仿佛那蓄了十八年的眼田就要傾瀉般。
這世上或許最難過的不是欲哭無淚,而欲哭無聲。
多少人想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哭得聲嘶力竭,喉嚨幹啞。
沈寒梅突然軟倒在地上,再以站立不住。
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一瞬間就連沈寒梅身邊的沈白雪沈夕夕都沒反映過來,最早反映過來的是沈家人便是他沈五爺,沈五爺正待上前攙扶之時,沈寒梅身邊已然站了一個人,一個年輕人。
白穹,他剛剛不是在那個牆頭之上嗎?從那裏到這台上至少有十丈吧,有誰看見他是怎麼過來的?
是越?是飛?或是奔跑?這總有個動作,有個身影供眾人參考吧。可是這什麼都沒有就有點神秘了。
是沒有人看到白穹是怎樣出現在沈寒梅身邊的,但還是有一個人看到了。
那就是周遠山。
隻見周遠山一陣點頭莫名地笑了笑。
他為何發笑?沒有人問,更沒有人知道。
沈寒梅並沒有摔倒在地,而是被一雙有力的手拖住。
這是一雙修長有力的手。
而這雙手裏握著一張絲帕,白色的絲帕。
絲帕的邊角繡著兩隻血紅的蝴蝶。
這是流雲莊最好的絲綢做成的,價值絕對名貴,有道是,流雲莊出品必是精品。
這是她沈寒梅的,而那把折扇則是褚生的,隻是當初他們交換過了。他說過,有一天他會帶著她的手帕來接她,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而他最常提及的便是這眼前之人,白穹。
褚生最喜歡喝萬裏流雲莊的十裏杏花香,每次喝他都會說:要是白弟在就好,他也喜歡喝這酒,喝了酒他還喜歡舞劍,舞一套天下絕頂的劍法。
沈寒梅問:那他是不是很有名?
褚生笑笑:“為何會這麼問?”
能練就天下絕頂劍法的人當然應該很出名,不是嗎?
不是,人和劍法一樣,不一定出名的就厲害,相反厲害的一定會出名這倒是真的。
每次在永寧寺的玄心殿看群山環繞,雲海吞吐,褚生都會說:要是小白在就好了,看到這樣的場景,經曆如我此刻般的心境,或許他也能突破瓶頸,領悟到那一層的意境了。
有次偶然吃到菜裏一瓣沒有剁碎的蒜,褚生便夾著那半瓣蒜說道:小白最討厭吃蒜。說完一口把蒜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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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是他唯一的兄弟,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