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雨水漫過的砂石、土礫,在泥濘的土地上跳躍著,咯吱咯吱,好似被賦予了短暫的生命,然後兀自騰在半空中,擁成一簇一簇,微弱的黃土色光芒在其周圍閃爍。
倏然,一道晃眼逼人的藍色光芒從懸在半空中的砂石堆裏穿過,直逼而來,其速度極快,仿佛一把利刃,直搗人心。風早眉目一皺,幻杖輕輕一揮,那些懸停在空中的砂石立刻被施加了極快的速度,朝著藍色光柱駛來的方向飛撲而去。一瞬間,隻聽劈裏啪啦,滿目星火。
風早的HP值在魔力碰撞的光芒中微弱下降。
而黑夜中的女子卻一個踉蹌,險些著地。站穩後的女子瘋狂地甩了甩頭發,一副已被氣炸的樣子。她變得蠻不講理起來,大聲嚷嚷:“給我!快給我!”
風早是從沒見過雪慧的這般模樣,那麼霸道,那麼歇斯底裏,那麼瘋狂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她到底怎麼了?是誰把她“逼”得這麼瘋狂?
“……你。”風早不知應該回應些什麼,隻感覺心底積壓著一股氣。黑暗中的女子那歇斯底裏的狀態確實令自己困惑不已,而此刻風早開始眉目緊鎖,有些不耐煩了。
剛才風早吟唱的法術是幻術師的地屬性攻擊魔法——飛石,屬下位魔法,而這一發飛石卻足足削掉了雪慧三分之一的HP值。通過這一輪過招,雙方的實力究竟如何,便不用贅言。
在整片拉諾西亞地區,風早的實力可能算不上是佼佼者,但其畢竟在這片冒險之地曆練過一段年月,故此他的實力蓋過初出茅廬的新人,便不足為奇。而雪慧似乎意識不到這一點,她的瘋狂、狂妄吞噬了她的理智,她把自己沒在黑暗中,對誰都充滿了敵意。
雨水把風早的眼眸打得有些迷離,恍惚中,風早感覺有些目眩。身子自小羸弱的他自然不便淋雨受涼,而如今這場狂暴的雷雨恐怕早已把股股寒意沁入了他的骨子裏。風早隨即挪了一步,想站穩腳步,左右兩團恣意膨脹的光芒便又向他逼近了幾寸。
風早惱了,心底積壓的那股悶氣不住地往上漲。他瞥了瞥兩隻正朝自己呲牙咧嘴的寶石獸,又望了望麵前那個冷漠、恣意的身影,總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可笑……”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臉色瞬息萬變。是的,自己絕不是什麼聖人,當然也沒理由去無條件答應別人的請求。而那些總是對我伺機而動的人,憑什麼又能在我麵前理直氣壯!你們是卑鄙的掠奪者,可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可憐樣!風早是越想越氣,臉上露出一絲頗具玩味的笑意。
他決定給雪慧一點教訓!
隨即,周圍的空氣躁動起來,隱隱約約能看見一縷又一縷暗黃色的氣流升騰而起,然後肆意地盤旋、纏繞、融合,總感覺想要變出點什麼來。
須臾,這些土黃色的詭異氣流潺潺地流向暗處,把黑夜中的女子裹得密不透風。當女子發現縈繞在自己周身的氣流越來越濃,以至演變出了岩石的輪廓,她變得有些局促不安,開始左右顧盼。
哼,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現在隻要我手中的幻杖輕輕一揮,這些無形無色的氣流便會具象化為無數堅石,把你壓得不成人形。風早在心裏嘲弄起對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