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貝兒提著水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腦海中仍是剛才發生在寢室中的不快。她是個從小就安靜的女子,隻知拚命的學習,隻願將來有份滿意的工作,有個愛自己的老公,過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她的眼前突然出現許多雙眼睛盯著她卻不靠近也不遠離,那眼神中透出的有同情,有怨毒,有憐惜,亦有鄙視。她從小便是在這種種“關懷”的注視中成長的,奶奶說這是她的命,怨不得別人這樣子對她們,並哭著告誡她要好好讀書,等有了出息便不會再被人這般“冷待”。

她的出生注定她的早熟,她並不是個惹人嫌的孩子,相反,她是個安靜而懂事的女子,卻偏偏沒人願意接近她,無人願真正了解她,和她做朋友。隻因生下她後便拋棄她的媽媽做了那些“可恥”的事,想起自己的媽媽及從小所受到的“冷遇”,莫貝兒便可以輕易的原諒室友對她的欺淩,不是她天生就願被人欺負,隻是她沒有還手的資本,沒有自救的勇氣,她有太多的顧慮,使得她隻得忍氣吞聲,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迎麵駛來一輛校車,身為大一新生的她不知這個學校的校車司機個個開車猶如賽車,想著還有這麼一段距離,應該夠自己走到一邊避車的吧,於是也不細想便以剛才小的可以的步子邁向了路的一邊,哪知還沒邁出幾步車便到了眼前,在路人的討論聲中,在司機憤怒的瞪視與咒罵中她被撞了出去,手中的暖瓶應聲而落,摔的粉粹。甩落在地上前,莫貝兒想反正活的這麼辛苦這麼委屈倒不如早日投胎或許還能做個千金小姐呢,可想到自己若就這麼去了,他日在陰曹地府見到奶奶她肯定會對自己很失望吧,但此時已不容她後悔,落在硬石板上,周身的疼痛使她失去了意識,唯餘眼角的兩抹淚痕,看著讓人心疼。

莫貝兒睜開眼睛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剛想出聲卻發現自己身處完全陌生的世界,像極了曆史書上的描述,古時木製的房間,透著古樸的氣息,自己躺在一張木製的雕花大床上,周圍粉色的紗幔使得床有了些靈動的飄逸,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正背對著她默默掉淚,貝兒審視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間後已經猜到自己恐如室友小娟整日的幻想般穿越了,要是被她知道向來不為她喜歡的自己卻經曆著她豔羨的穿越,不知她會氣成什麼樣,想到她的憤恨樣,莫貝兒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這一笑而動全身,使得她接下去隻能“唉喲,唉呦”的哀嚎。

旁邊的丫鬟由於沉浸在小姐的悲傷中而未聽到莫貝兒的笑聲,但這叫聲她卻聽得真切,也顧不得擦幹臉上的淚跡便興奮地跑上前來,高興地哭喊著“小姐,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那日見你懸梁後冬兒有多擔心,真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現在可好了,小姐你總算醒過來了,我這去叫老爺夫人來”,說著也不管貝兒一臉的問號便跑了出去。

貝兒想原來這位小姐是因為懸梁才會將自己引來這的,但不知她好好的為何要選擇自盡呢,看來接下去的日子是甭想安生了,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總是要為她應付這些個麻煩事的。

匆匆趕來的歐陽夫人喜極而泣,剛聽到冬兒的話還以為是騙她的。想著這丫頭平日裏對她也不薄,怎就在自己傷心的時候還開她玩笑,正要叫侍衛好好教訓下,哪知她竟不知禮數上前便拉著自己就往這趕。想著她與羽兒向來關係好,應該是羽兒真的醒了,否則冬兒也不會舍得離開羽兒半步。這麼一想倒開心的落淚,任由著一個丫鬟拉著自己。

聞訊趕來的歐陽尋見到自己的夫人被一個丫鬟拖著,這讓外人看見了他的老臉往哪放啊,於是正了正嗓音,怒道:“冬兒,你這樣拉著夫人成何體統,不知道的外人還以為我歐陽家連個丫鬟都管教不好,這傳出去你讓我歐陽尋的老臉往哪擱”。

冬兒連忙放開緊抓著夫人的手,認錯道:“是冬兒魯莽,請老爺和夫人降罪,冬兒隻是見小姐醒了,歡喜的不得了,才會做出如此沒有教養的事,還望老爺網開一麵”。

冬兒一直是歐陽家知禮數懂進退的丫鬟,而歐陽尋雖貴為大將軍,平日裏對下屬卻極是和藹。

一旁的歐陽夫人看的焦急,“老爺你就別為這些個小事大動肝火了,如今看羽兒才是大事,其他的事等看完羽兒再說。”

歐陽尋這才想起來自己寶貝女兒的事,連忙向東院趕去,竟忘了讓跪在地上的冬兒起來。

莫貝兒正想趁著一個人的時候好好的休息一會,卻聽一對夫婦關切地叫著“羽兒,羽兒”,她看了看周圍,剛才自稱冬兒的丫鬟不知跑哪去了,當眼神觸碰到門前那對中年夫妻時,從他們眼中

的疼惜便知原來這“羽兒”叫的正是自己。她試圖用手支撐著起來,可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此時,那對夫婦已走到床前,歐陽夫人連連伸手握著女兒的手,“羽兒啊,你剛醒還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這親事你要是不喜歡,為娘的就是拚了我的老命也要給你退了,現在爹娘可就隻剩你這麼個寶貝女兒了,要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可要我怎麼活啊。”說著便不住地抽泣起來,一旁的歐陽老爺見了,寬慰道:“夫人,這羽兒好不容易才醒來,你該高興才是,別提那些個不愉快的事了,天塌下來有為夫撐著”。說著將歐陽夫人擁入懷中,眼中是對妻女的疼惜及一抹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