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跑沒了影的媚兒方向,陳天民笑了,畜生就是畜生,隻要給它在頭腦中打下烙印,它就會銘記終生並形成條件反射!
陳天民走出農家小院仰臉夜空,心中呼喊道:雪琴,天民對你一片癡情,上天可以作證!
夜空沒有月亮,沒有雲層,滿天星星把大地映照得給明月懸天一樣清晰,遠山模糊墨黑,近野朦朧銀白,暮秋的深夜蟲不叫鳥不鳴,寒風颼颼周遭冷寂。
陳天民打個噴嚏,叨念道:雪琴,是不是睡不著覺,念我了呢?知道嗎,我有感應,分別二十天來,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收到你的來信,你在海南島還好嗎?吃不吃得慣那裏的東西,睡不睡得著覺,生沒有生病,適不適應那裏的環境?
寒風灌進陳天民的衣服,他雙臂抱胸,原地跳跳暖和下身子:這些日子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寫不出新聞,人好似折斷了翅膀的孤雁,遙望南國淚濕沾襟!
“哇!”一隻大鳥尖叫著從陳天民上空飛速掠過,不知是什麼鳥,什麼原因,也許是窩巢遭遇襲擊倉惶逃離,也許是無法忍受夜半三更孤寂去尋找失散的伴侶!大鳥從夜空掠過時,它的翅膀拍擊聲是那樣的急切,叫聲那樣的淒厲,他大吃一驚,本能的停住身體向著大鳥飛去的方向,投去關注的眼神。
陳天民倍感淒涼:我現在走在黑夜,內心冰涼身體寒冷,給受驚鳥兒一樣不知道走向哪裏,哪裏才是我的落腳之地!
陳天民走上公路舉目四望,四周黑壓壓大山猶如巨大的烏雲團席卷而來,小鄉場在星光下依稀可見,它顯得那樣的孤獨、遙遠、虛無縹緲和不真實!他覺得小鄉場給他一樣是孤兒,他和小鄉場麵對席卷而來的烏雲,隻能匍匐在那裏等待席卷而去!
麵對黑夜裏垂垂已老的小鄉場,陳天民不覺悲從中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給我一樣的被人遺棄、遭遇強者蹂躪!我們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瞧得起,即便某天早晨見不著我們的蹤影,也沒有人會把我們記起!
陳天民快要走進小鄉場時,亦或腳步聲、亦或喃喃自語引起一隻狗的注意。狗潛伏在黑夜,突然咆哮著迎麵撲向陳天民。
陳天民猝不及防大叫一聲,身子後退幾步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狗以為陳天民蹲下身子撿石子,掉頭跑得遠遠的,停住身子轉過頭,望著星光中的人影惡狠狠狂吠。
畜生就是畜生,吃過人蹲下地上撿石子砸的虧,長記性,對人的下蹲動作反應十分敏感和警惕!
人大凡也如此,吃一塹長一智,硬碰傷著身子不是好玩的。
狗鬧出很大的動靜,遠遠近近狗們的狂吠聲此起彼伏驚天動地,黑夜被狗們喧囂得沸反盈天,看陣勢,即便在人口密集的城市發現製造恐怖的人肉炸彈也不過如此。
陳天民跌坐地上見狗跑了率性不爬起來,他心跳怦怦渾身虛汗淋漓,狗的突然襲擊確實把他嚇得不輕。
狗遁入黑暗不見蹤影,沒有狗的攻擊,陳天民的心緒漸漸平靜,四周的狗們正吠叫得起勁。
陳天民覺得,畜生和人的活動其實十分相似,一隻狗吠,會引來無數狗們的盲從聲,一人振臂,盲從者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