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屋子個人看好座位,不說話,坐下,吸煙,喝茶,沒有人刻意表現出謙讓和客氣。看得出來,還沒觸及到事情,屋內已經生出劍拔弩張的氣氛。
陳天民找個最邊角的位子坐下,無所事事,心中感覺空落落的。
王庭吉見都坐好了,咳聲嗽:“今天把哥們幾個找來,能談到一條道上,今後摸著良心辦事;談不到一條道上,各人自找門道,哥們之間不傷和氣!”
王庭吉看看馬所長、餘老板,征求意見的表情。馬所長、餘老板不看王庭吉,看著自己麵前的茶碗不眨眼睛,屋子異常安靜。
約莫五六分鍾,餘老板轉臉王庭吉,沒意見,按照王鄉長指示。馬所長隨後表明態度沒意見。可兩人不出聲,好像是在謙讓客氣,又好像是不願意率先說話暴露秘密,便宜了對方知己知彼搶戰先機。
過了幾分鍾,餘老板掏出中華牌香煙,一人散一支,掏出火機,自己給自己點上,然後從竹椅上撐起身子,隔著茶幾把燃著的火機遞去意欲給坐對麵的馬所長點煙。馬所長不理會餘老板,掏出火機打燃,麵孔冷冰冰的。
除了陳天民都吞雲吐霧,小屋子便有了雲山霧罩的意思。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動身體,隻有煙霧和讓人不安的寂靜。
王庭吉神態自若,一付說不說由你們、沒他什麼事的表情。
餘老板咳聲嗽:“各位成全,兄弟看到條生存的路子,路子走不走得通,仰仗在座各位。推開窗子說亮話,兄弟在小寨鄉做兩件事,一件主打,一件借道,主打談妥了,借道水到渠成,容得下兄弟,各位有什麼吩咐盡管提!”
“既然是兄弟,”馬所長瞟眼餘老板,“餘老板的事也是我的事,馬某人還有啥說的呢,一句話,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有馬兄這句話,兄弟就實話實說了!”餘老板滿臉誠摯,“主打在這塊地盤覆蓋不過三成,這東西消費多少是算得到的,一萬多人的鄉,三千來人消費……”
曾建華去廁所,陳天民跟了去。
陳天民不明白馬所長、餘老板說的事,邊撒尿邊問:“他們在談什麼,主打、過道,我怎麼沒聽出頭緒?”
“什麼叫社會,叫你來見識見識!不知道吧,他們談私鹽銷售、香煙借道的事情。”
“鹽巴、香煙不是什麼稀罕物,小攤小販都經營,談它有什麼意思?”
“書呆子!知道嗎,鹽巴不值錢,香煙到處都是,可那是國家管著的、獨家經營!國情就這個樣子,不起眼的東西隻要國家管,名堂就出來了!”
陳天民心中懵懂,麵現疑惑表情。
“記得上次叫你去派出所嗎,馬所長抓了餘老板販賣私鹽的人,今天就是擺平那事,要想繼續經營,得給派出所交保護費。”
陳天民哦了聲,做出仍不懂的樣子問:“這樣說來,餘老板糾集人做非法生意,怎麼說也有點黑社會性質,派出所怎麼也……”
“什麼叫黑社會,說它是,它就是,說它不是,它就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陳天民說哦。
“馬所長打擊賣*嫖娼,那個女的知道吧,以前是小姐,現在做鴇娘,馬所長的搭子,在這裏,小姐把男人給奸了,有地方申冤說理?”
一經提醒,陳天民想起那晚失身的情形,小姐之所以敢乘酒醉破他童子之身,原來有一手遮天的馬所長背景。
“今晚有沒有小姐?”不知怎的,陳天民唐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