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我聽得清清楚楚，少繞圈子！”
“旅店耗子多，成群結隊，一天到晚鬧得不安寧……”
“啪！”突然打開電燈，白熾燈光雖然昏黃，站在門外的蔡秘書足以把裏麵的情形看得分明。
秦雪琴端坐床沿，手捏著電燈開關繩，不看站在門外的蔡秘書：“要進來就進來，我在裏麵！”
“雪琴！”蔡秘書門外一愣神，隨即滿麵笑容點頭哈腰，小秘書聽使聽喚的樣子，“對不起，我也沒有要緊的事，一會兒來！”
“蔡秘書來傳達鄉黨委指示，怎麼可以一會兒再來呢！”
秦雪琴站起身，擦著陳天民和蔡秘書身體走出門，回身看著陳天民：“新聞盡快寫出來，記著送齊書記看後發出去！”
“記住了，秦主任。”
“雪琴，我給陳組長傳達了鄉黨委指示回頭找你。”
看著不理睬他的秦雪琴走出小旅店大門，蔡秘書回過頭眼睛直愣愣盯著陳天民：“真的看不出來呀，十天半月放不出兩個屁，暗地打秦雪琴主意，告訴你，別說寫幾篇新聞，就是寫幾十、幾百篇，還是那付憨頭憨腦的樣子，沒有女人瞧得起！”
“蔡秘書，裏麵請。”
蔡秘書利刃般目光盯著陳天民：“二十好幾的人，該找個女人過日子了！”
“有話進屋子說。”
蔡秘書眼睛瞪著陳天民“黨委指示，共和村今晚召開養鵝脫貧提前三年達康誓師大會，張鄉長參加，你寫一篇能上省、市機關報的新聞！”
“是，”陳天民應聲，接著問，“數據寫新聞時填寫，還是按先前的統一口徑？”
蔡秘書鄙夷目光看著陳天民：“我說過多少遍了，按規定，村上給組上簽的合同，要在村上給鄉上簽合同的基礎上遞增百分之五十，你是大學生，這個數字應該算得出來吧！”
陳天民說嗯。
“黨委說了，你隻管寫，齊書記審查，黨委辦填數據！”
“記住了。”
蔡秘書轉身雙手一背，向小旅店外麵走去。
見蔡秘書走了，陳天民鬆了一口氣，不料蔡秘書走出去幾步停下來，站站，轉過身，不說話，也不看陳天民徑直走進屋子，反手關上門。
陳天民暗自叫苦，忙把條凳挪了挪：“蔡秘書，坐，還有事？”
蔡秘書獵犬般目光在屋內搜雪一遍，再仔細看床鋪，見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不像有人睡過樣子，於是一屁股坐在條凳上，眼睛盯著陳天民，半晌才警察審訊嫌疑人似的問：“你叫她來的，還是她自己來的？”
“劉主任安排我寫新聞，蔡秘書不相信問她去。”
“實情告訴你！榮副縣長的兒子榮萬年是秦雪琴的男朋友，榮萬年給我是鐵哥們，離她遠點，惹出事沒人幫得上你！”
“蔡秘書誤會了，我給秦主任隻是工作關係，沒什麼事。”陳天民暗自笑了，蔡秘書把榮副縣長的公子端出來嚇人，這下他心裏有底了，秦雪琴踹了蔡秘書，難怪蔡秘書這陣子神色不對。
那天以後，秦雪琴三天兩頭甩著大辮子往陳天民寫新聞的屋子跑，蔡秘書好似條嗅覺靈敏的狗，隨秦雪琴的味兒跟蹤而至，兩人的好事被蔡秘書給攪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