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種困惑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無法始終無法澄清這個困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耳朵旁邊就不斷回響著一種聲音“薑賜是蛇的後代。”
我的名字叫薑賜,我是父王的嫡子,我怎麼會是蛇的後帶呢?帶著這個問題,我專門去問我的父王。
“父王,父王,我是誰的後代?”
“你是父王我的後代啊。”
“那為什麼有人說我是蛇的後代?”
父王臉一沉:“誰說的?”
“我忘了誰說的,但是好像就是有人說過。”
父王殺了伺候我的所有丫鬟和侍衛,趕走了我的我的奶娘區嬤嬤和師傅伯陽。
我哭了整整三天,沒有人再理我,我停止了哭泣,我感覺這個世界一定在騙我,惹父王如此生氣。
過了一年,我隱隱約約感覺那句話又開始在我的耳畔響起,“你是蛇的後代”,“你是蛇的後代”。
我又去問父王,“父王,父王,我是不是蛇的後代?”
“誰說的?”父王同樣陰沉著臉問道。
“不知道誰說的,但是我好像聽到這麼說。”我吞吞吐吐的回答。
父王殺了第二批我的丫鬟和侍衛。
從此再沒有丫鬟敢來伺候我,也沒有侍衛願意保護我。我開始在諾大的皇宮裏自由閑蕩。
這樣的生活直到我十二歲那年,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打亂了。
在我十二歲那年父王從四月起就一直在外麵打仗,直到九月底天氣轉涼才回到都城,這正是萬物枯調,蛇也很少出洞的季節。
父王回來不到一個月,敵人就軍臨城下。
有一天我出於好奇悄悄爬上城牆。令我吃驚的是城外的敵人如螞蟻般滿地都是,空中飛著拖著長長的尾巴的鳥,地上盤著青色的龍不斷吐著火球,還有雪白色的老虎在城門前咆哮。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的我當場就嚇暈了,從城牆上滾了下來,一條腿摔斷了。幸而巡邏士兵路過看見,把我抬回家裏回王宮。
當天晚上,父親撫著我的頭老淚縱橫,我從未看到過父親如那天晚上那麼憔悴,那麼虛弱。他沒有叫太醫來醫治我的腿,而是趴下用舌頭一遍一遍添我的傷口。我當時感覺父親太愛我了,我應該立刻出去為父親戰死才對。
完了父親告訴我,母親和兩個姐姐正在出逃,要我一定要挺住。說完這些父親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因為我們是蛇人。”
“蛇人?父親,為什麼我們是蛇人呢?”
父親沒有解釋,“不用多問,以後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敵人攻城攻得異常激烈。所幸的是我的斷腿奇跡般的愈合了,我可以在地上隨意奔跑蹦跳都沒有妨礙。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我的兄弟們組成童子軍,去為父親戰死沙場。可是我的小夥伴們都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城裏其實已經亂作一團。就在我正忙於集合部隊的時候,父親派人來找我。
走進正殿的刹那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心裏想著,“噢,完了,我們要亡國了嗎。”果然,從父親和眾多大臣的臉上,我能明顯看到我猜測的正確性。
“賜兒,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忐忑不安的走過去。
父親命一個宮廷畫匠展開一幅足足有二尺寬,八尺長的一個畫卷。上麵畫得除了我昨天看到的幾個動物,還有一條黑蛇,一個香爐。父親指著畫卷上的那些動物一個一個向我介紹說:“賜兒,你認清楚了,你記清楚這些人的樣子,這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路神祗結盟的畫像。玄武其實就是黑蛇,是我們的神祗,所以我們又被稱作蛇人。其他三個是我們的敵人,你要消滅他們,是他們殺了你的父親。”我點了點頭。
父王眼看著惡魔們將要撞開城門,他知道我們的王國即將滅亡了。這時他冷靜異常的環視了我們一圈後,命大祭司將傳國竹杖和彎鐮裝入一個銀色的蛇皮袋中,用烙鐵把口封了,然後放在祭壇之上。他親自點著熏香,霎時,一頭黑色的巨蟒悄無聲息的從棟梁上滑了下來,將那隻蛇皮口袋吞食下去。
這時,我看到父王回頭用眼睛注視著我,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如同蛇眼一樣犀利,這樣的眼光讓我害怕。那眼光裏分明有仇恨的火焰在燃燒,但我能感到,那裏麵還有對我的期盼,和對所有人的歉意。我已經讀懂了,父王是想把我也獻給蛇王。可是我才12歲啊,盡管我理解父王,可是我仍害怕的哆嗦起來,哇——的一聲哭了。
在哭泣聲中,我聽到父王如宣讀聖旨般的念道:“賜兒,你記住,我們的敵人是東青龍,他毒死過你的哥哥;南朱雀,他曾是我的部下,出賣我。西白虎,他和我們有親戚關係,卻昨天俘虜並玷汙了你的母親和兩個姐姐。他們都曾是我的弟兄,可是現在要滅我們的國,殺你的父王。這隻黑莽是我們玄武國的神蛇,我們都是他的子孫。它會帶著你逃亡。你一定要記住,是誰殺了你的父王,要記住替你父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