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在明月山莊已經月餘,上次蘇璿暈倒後,蘇夫人在璿兒的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璿兒才蘇醒,隻是隻字不提“咚咚”,那顆鵝卵石也被藏了起來。
今天是蘇家在山莊最後一天,莊長舉辦了歡送儀式,專門為此舉辦了詩詞比賽,璿兒不想參加,倚在娘親身旁,拉著衣角。
“娘親,我們去抓魚吧。”璿兒天天嚷著要去抓魚,自從上次後,蘇家可不敢再讓她靠近水邊,哪怕是魚缸估計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膽。
這時茉兒急慌慌跑來“夫人,小姐,老爺詠詩,好像要輸了。”
果然,蘇夫人帶著璿兒趕到時,蘇老爺被曲家洋行的曲老板接得啞口無言。
這一場為飛花令,要求說出與月有關的詩詞。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曲老板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蘇覺不甘示弱。
“皚如天上雪,皎若雲間月。”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一人一句,不知過了多少局,蘇老爺有些煩躁,寬厚的大手,一會兒摸摸臉,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緊閉雙眼,苦思冥想。
曲老板可不這樣,曲老板一直笑眯眯胸有成竹。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蘇覺一看夫人來了就更加慌了,下一句竟接不上來。璿兒身穿紫色羅雲紗,小小的臉蛋嫩生生的,可愛極了。
“這一次,讓令嬡答,若能答上來我認輸,蘇兄意下如何?”曲老板覺得自己贏定了,一個四歲小孩怎會知道詩句。
還沒等蘇覺回應。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蘇璿奶奶的聲音,像極了蜜罐,甜絲絲。
“娘親,教我讀的哦”蘇璿竟學會了搶答。沒想到他們倆把最簡單的一句都忘了。
“哈哈哈哈,曲兄,這算我贏了吧。”蘇覺大笑。
“當然,當然。”曲老板紅了臉,下意識去抓胡子,可是那把胡子早在兩年前就剃掉了。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蘇璿睡著了,蘇老爺仍在和酒友們高談闊論。
蘇夫人的房間靜悄悄,蘇夫人站在窗前,望著環繞在房子周圍的螢火蟲,不禁想起一家三口的快樂時光,再抬頭時眼裏醞釀了兩團淚水,隨著櫻花般的臉頰滾下。
“小姐。”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聲音中充滿了陰鬱,聽著讓蘇夫人的脊背發涼。
時隔5年,蘇夫人再次聽見這一聲小姐,她聳聳肩,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來的還是有點快,她轉身望去。
5年之遙,並沒有改變蘇夫人的美貌,隻是在她身上加了幾絲人婦感罷了。
“你來了。”蘇夫人,不,應該叫她楊小姐,楊意然多想這一天來得再晚一點,這樣他就可以陪心愛的璿兒長大,陪她換牙,看她嫁人,看她有自己的孩子,這不過隻是夢吧,她明白,樹林遇劫時,與劫匪的那一眼,告訴她,這一天,馬上就要來了,她以為她可以成為一個普通人,哪怕沒有榮華富貴,可是她不能。
“小姐,先生要我們把你帶走。”說話這人隨單膝跪地,但不難看出其高大淩冽,美顏冷峭,清晰的下頜線,鼻梁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