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白靳塵站在書房裏,望著掛在書房裏的元畫像發呆。
白離端著一盅雞湯,推門而入。
他將雞湯放在白靳塵的書桌上,抬頭望著白靳塵:“父親,雞湯熬好了,你喝一點吧。”
白離的聲音軟軟弱弱的,透著孩童的稚嫩。
隻是他看向白靳塵的眼眸裏,溢著不屬於孩童的成熟。
然而,白靳塵似乎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依舊偏著頭,呆呆的盯著那一副元的畫像。
白離看了看他,轉聲離開書房。
他剛一來到書房門外,便與暗影碰個正著。
暗影看了看站在書房裏的白靳塵,微微搖了搖頭:“小王爺,王爺又開始犯糊塗了吧。”
聞言,白離微微頷首。
他轉頭看了白靳塵一眼,轉身離開了書房。
暗影看著他小小的身影遠去,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家王爺自從三年前登基失敗後,便受到了打擊,整個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太醫說他是得了失心瘋。
但白靳塵與其他得了失心瘋的人又有些不太一樣,他的腦袋會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白靳塵清醒時,會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畫元的畫像。糊塗時則站在書房裏,看著元的畫像發呆。
他覺得白靳塵這樣挺好的,至少會忘記一切不愉快,隻是可憐了白離這個孩子。
白靳初登基後,倒也沒有虧待白離,封了他為英親王,還賜了一座府邸給他。
但白離這個孩子孝順,一直記得他家王妃季美人的好,便一直留在了梁王府裏,默默地守護著白靳塵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若是白靳塵沒有得失心瘋,一定會被白離的孝心打動,喜歡上這個孩子的吧。
夕陽西斜,日落黃昏。
雷宇的墓地建在皇城外的一處山坡上,離皇城的距離十分的近。
元體諒喜兒的一片癡心,請了人幫她在雷宇的墓旁建了一座房屋。
元和白靳初到來時,喜兒正在給雷宇上香。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緩緩回頭,看見是元和白靳初到來,微微福了一禮:“皇上、公主”
元快步上前,抬手將她扶起來:“今日是雷宇的忌日,我們是來看雷宇的,那不著這麼多規矩。”
喜兒微微頷首,緩緩退至一側。
元和白靳初來到雷宇的墓碑前,從小太監的手裏接過焚燒的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爐裏。
而後,白靳初又從太監的手裏,接過兩杯酒。
“雷宇,大家都很想你。”
白靳初神色凝重,他將手中的一隻酒杯裏的酒水灑在地上,再將另一杯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他在雷宇的墓碑前說了許多關於古蘭國的事情,直到天色擦黑,才乘著車輦離開。
他們前腳一走,喜兒便與石碑並排而坐。
將腦袋靠在石碑上,宛如靠在雷宇的肩膀上一樣。
她抬頭看向黃昏的夕陽,想起那一日在烏央國皇城的城門口,雷宇對著她微笑。
想著想著,喜兒嘴角一彎,眼眸裏溢滿了璀璨的笑意。
“雷宇,難怪你不愛笑,你笑起來的樣子,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