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一等!請等一等!”後麵又傳來獸童小吾的叫喊。
“請帶上我一起去——我爸爸在裏麵……”小吾的聲音裏透著哭腔。
“趕他回去!”安婭組長冷冰冰地下令。
機工師朱比特回頭大吼:“回去!小笨蛋!我們是去打仗,很危險!保護不了你!”
“我不怕危險!我會躲起來,不用人保護——”
朱比特坦克頂上轉過身坐著:“你這個小白癡!我們是去打仗,打仗的故事是用來聽的!不是用來參加的——就好象愛是用來做的,不是用來說的!馬上滾回家去看童話書!”
“我不看書……我想看爸爸……求求你們帶我去!”小吾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要擔心!我們會找倒你爸爸送回家去,你乖乖在家等著就好了!快回家去啊!”朱比特雙手做成喇叭大喊。
“我不想自己在家……我想找到爸爸,和爸爸一起回家!”小吾還是在拚命地追趕。
朱比特大怒,喝道:“你這個不長腦袋的老鼠崽子!如果你出了事,你爸爸回家找不到你怎麼辦?找我要人的時候我拿什麼賠給他!馬上滾回家去!不然我們就不去找你爸了!”
“……不用你賠,你帶我去就好了,我……我也幫忙一起找……”小吾顫著聲音哭喊。
這時小組隊伍行進的速度卻緩了下來,原來是村民給畫地圖太過簡單潦草,看不明白了;安婭迅速下令探測器戴維升上高空進行大範圍掃描。
小吾也追得近了,一邊還舉著衣袖檫眼淚。看到DP003小組慢了下來,以為是在等他,於是默不做聲地拚命奔跑。
朱比特回頭一看,安婭和安莉兩姐妹神情冷漠地注視著光幕,對後麵的情形毫不留意。
朱比特一咬牙跳下坦克,伸手在路邊的樹叢折下粗大的樹枝,對著跑近的小吾就砸過去。
“你這沒良心的小畜生!是不是你老爸還沒死你就不想活了!?你媽媽呢!?你別的親人了?都丟下不管了嗎?如果你爸爸真的死了,他會希望你陪他一起死嗎!?沒心肝的小混蛋崽子!”
朱比特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要回頭去追趕小組,順手又彎腰撿起地下的石頭往後麵打。
“求求你們……”
小吾摸著黑驚慌地閃避著,也不肯放棄,跌跌撞撞的繼續追趕。
“你沒別的家人了嗎?小短命鬼,隻有你和爸爸嗎?所以幹脆全家都死光死絕是嗎?要死就回家去死!別跟著我們……”朱比特發著狠,咬牙切齒地咒罵。
他一邊倒退側身地跑著,一邊扯起身邊的雜物,望準了小吾來砸。
朱比特力氣大,碗口粗的樹枝一扔十多米,對著小吾的頭頂就落下來;小吾躲得不好,被枝葉掃到跌了一跤。
小吾地爬起來,無助看著DP003小組遠去,知道他們真的不會帶上自己了。
朱比特在夜視鏡裏看得清楚:小吾蹲下細小的身體,雙手抱頭,看著地麵力竭聲嘶地慟哭……沒有再追趕了。
戴維聽著地麵傳來的哭喊和叫罵,也發了狠地把探測掃描功能全開至極限,終於在西邊十多公裏外的地下深處發現大型的地下建築,立即通報回去……作為一架探測器,自己能夠幫上忙的就隻有這麼一點兒了。
確認了地下遺址的位置,安婭下令全組快速前進。
朱比特喃喃地咒罵著,氣喘籲籲地爬回到坦克頂上坐著,他抖著雙手從屁股後抽出肮髒的毛巾檫臉,檫了一把又一把,隻覺得臉上濕淋淋的檫不幹淨,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安婭和安莉已經進入了機師的戰鬥狀態,精神世界已經停止了任何最微小的情緒波動。
安莉靜靜地回頭看了看朱比特,用石雕一般毫無感情的聲音說:“我們現在真正、也是唯一能給到他們的幫助,就是盡快幫他們找到失散的親人,盡量確保他們平安回家。除此之外,執行任務期間回避任何不必要的幹擾。”
朱比特點了點頭,把毛巾捂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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